地理科学进展  2019 , 38 (3): 332-345 https://doi.org/10.18306/dlkxjz.2019.03.004

研究综述

女性主义地理学观及其思想史意义

孙俊1, 汤茂林2, 潘玉君1, 武友德1

1. 云南师范大学旅游与地理科学学院,昆明 650500
2. 南京师范大学地理科学学院,南京 210023

Feminist views on geography and its role in disciplinary intellectual history

SUN Jun1, TANG Maolin2, PAN Yujun1, WU Youde1

1. School of Tourism and Geographical Sciences, Yunnan Normal University, Kunming 650500, China
2. School of Geographical Sciences, Nanjing Normal University, Nanjing 210023, China

收稿日期: 2018-02-23

修回日期:  2019-01-9

网络出版日期:  2019-03-28

版权声明:  2019 地理科学进展 《地理科学进展》杂志 版权所有

基金资助: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41071105,41671148,41761037)国家社科基金项目(16ZDA041,17FZS047)

作者简介:

第一作者简介:孙俊(1985— ),男,云南泸西人,博士,副教授,主要从事历史地理学中的历史民族地理与地理学史方向研究。E-mail: 13208809750@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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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论文从本体论、认识论和方法论3个层面讨论了女性主义地理学观的建构,并说明了女性主义地理学对更新地理学观的意义,以及对当代主流人文地理学思潮的潜在影响。在本体论层面上,女性主义地理学一直直面西方传统社会文化思想中的等级制性别化二元论,建构了主张女性和男性在建构社会及社会空间中具有交互性关系的本体论。在认识论和方法论层面上,女性主义地理学证明了女性及其空间在西方社会中处于弱势的认识论和方法论根源,动摇了实证主义地理学认识论和方法论中永恒性、普遍性、客观性的预设,阐释了地理学认知过程中情感等主观因素的可靠性,并建构了“去中心化”的认识论和方法论框架。无论在本体论还是在认识论和方法论层面上,当前的女性主义地理学主流思潮都有一定的中和性色彩,这一倾向使女性主义地理学在地理学观演进,以及以人文地理学思想为代表的地理学思想演进中,都具有重要的位置。西方女性主义地理学的兴盛,与其直面西方的社会文化思想根源问题不无关联。在中国女性主义地理学开始发展的当下,注重分析中国女性及其空间问题产生的社会文化思想根源,将有助于中国女性主义地理学的发展,并提升其潜在的价值。

关键词: 二元论 ; 自然隐喻 ; 去中心化 ; 女性主义地理学 ; 地理学观 ; 思想史

Abstract

Since the 1970s, the issue of gender has overlapped with the flowering of humanistic/Marxist/structuralist geographies and subsequent post-colonial/post-human/post-humanistic geographies. Furthermore, it has been increasingly foregrounded in geography. This article traces the connections between gender, discipline, and intellective history from a critical perspective. It discusses how critical and multiple voices in geography have not only developed critical discourses that made women visible as "objects" within and beyond geography, but also shared a commitment to situating knowledge, highlighted the myth of objective and value-free research, and emphasized the partial, context-specific, and interpretive nature of knowledge production in geography. Because of these, feminist geographies should not be seen solely as a separate sub-discipline, but as a critical perspective useful to all sub-disciplines in geography. "Women" was placed in the transitional zone of simultaneously gendered and hierarchical dualisms from nature/matter sensibility to spirit/culture reason in mainstream social thoughts. Thus, critical reflections on ontology, epistemology, and methodology from a gender perspective make feminist geographies visible to many post-modern approaches in (human) geography, and post-human/ethnical/indigenous/post-humanistic/post-colonial geographies were some of the sub-disciplines that chose to engage with feminist geographies. Finally, western feminist geographies help illuminate that, if feminist geographies in China can enhance their role within and beyond geography, they must be used in Chinese historical and current social and cultural contexts. These contexts must be examined from a gender perspective, preferably at present.

Keywords: dualisms ; nature metaphors ; decentration ; feminist geographies ; views on geography ; intellectual hist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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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俊, 汤茂林, 潘玉君, 武友德. 女性主义地理学观及其思想史意义[J]. 地理科学进展, 2019, 38(3): 332-345 https://doi.org/10.18306/dlkxjz.2019.03.004

SUN Jun, TANG Maolin, PAN Yujun, WU Youde. Feminist views on geography and its role in disciplinary intellectual history[J]. Progress in Geography, 2019, 38(3): 332-345 https://doi.org/10.18306/dlkxjz.2019.03.004

女性主义地理学(feminist/feminism geography)是当代地理学思想研究中备受关注的主要流派之一(皮特, 2007; 顾朝林等, 2008; 马丁, 2008; Cresswell, 2013; Nayak et al, 2013; Johnston et al, 2016)。而且,正是由于女性主义地理学对传统地理学男性表征的批评,地理学中兴起了一种作为应对策略的关于男性气质的研究(何瀚林等, 2016)。女性主义地理学之所以如此重要,是因为其审视了地理学中的2个“另一半”(McDowell, 2006; 皮特, 2007; Johnston et al, 2016; Mohammad, 2017):其一,社会是由人类建构的,但当前的社会空间是反映男性意志的,因此,女性在社会空间建构中的作用应当得到阐释,并解构社会空间建构的性别特征;其二,女性主义地理学试图证明,当前的地理学体系被理解成是由男性创造并主导的,女性在地理学建构中的作用和独特视角被忽视,因此,地理学中的性别特征亦应得到阐释并加以改变。

女性主义地理学在社会科学中也产生了广泛的影响(Jenkins et al, 2014)。在社会科学中,女性主要通过3种方式得到关注(Curthoys, 2014):一是将女性作为不同学科的研究议题;二是将女性作为一种分析视角;三是将女性作为一种学科现象进行研究。在这些领域中,女性主义地理学的位置较为特殊,因为女性主义本身可以视为一种空间实践,其目标在于拆解传统的空间组织结构(Pratt, 2009a)。在Pateman (1989)看来,女性主义永恒的目标之一便是描述并改变女性在诸如公私之分下的空间从属地位。20世纪90年代后,随着女性主义地理学与多种思潮、多种议题产生越来越多的交集(Pratt, 2009b),女性主义地理学被描述成一个溢出性的跨学科领域(Nelson et al, 2005; Johnson, 2018),其原因在于社会活动都具有“性别化的空间形式”(Mollett et al, 2018)。

对地理学的影响而言,女性主义地理学不仅证明了社会空间和地理学学科建构中的性别特征,而且尝试破除社会空间结构和学科结构的性别化。这种非性别化尝试并非单向进行,而是将两方面的建构关联起来,分析并拆解性别在社会空间建构和学科建构中的双重角色(McDowell, 1999),从而改变人们对地理学的基本看法,促进地理学观的更新。根据Chalmers(2013)的看法,这种地理学观的更新包括人们对地理学的研究内容、认识论、方法论、学科性质、与社会的关联等问题的基本看法。考虑到女性主义地理学的2个主要目标,本文从本体论、认识论和方法论3个层面来讨论女性主义地理学观问题。本体论、认识论和方法论是知识论中相互联系的3个方面(金岳霖, 2004),但考虑到本体论具有一定的前提性特征(刘凯等, 2017),本文先讨论女性主义地理学的本体论建构问题,然后讨论女性主义地理学的认识论和方法论问题,并在行文中注意三者间的联系。在基于对本体论、认识论和方法论的讨论来阐释女性主义地理学观的基础上,本文也对女性主义地理学观在当代地理学思想史中的意义作了阐述。

1 女性主义地理学的本体论建构

1.1 女性主义地理学面临的本体论问题

女性主义地理学面临的本体论问题,是性别化的社会空间结构问题。所谓性别化的社会空间结构,是指在西方社会中形成的等级性二元社会空间结构;准确地说,是男性主导的社会空间结构(Massey, 1994)。McDowell(2006)指出,地理空间中存在一系列的性别化的二元论表征:男性表征着如公共空间、外在空间、工作空间、生产空间、权力空间、独立空间等;女性表征着私人空间、内在空间、再生产空间、休闲空间、娱乐空间、消费空间、依赖性空间、弱权力空间等。这些空间,具有男性特征的空间是生产性的、主导性的空间;具有女性特征的空间则是再生产性的、依附性的空间。

McDowell (2006)看来,这种空间二元论具有深刻的社会文化根源。在西方传统文化观念中,物质与精神、文化与自然、理性与感性等二元论是普遍存在的;而且,这些二元论又相互嵌套形成了等级制二元论结构(图1)。在这一结构中,虽然人类具有与动植物和无机界所不同的特征(如感知、文化、理性、精神等通常被认为是人类所独有的特征),但部分群体通常会被看成无法创造文明体系的群体,儿童和女性则会被认为缺乏完全的理性(Sibley, 1995)。因此,他们都“理应”为男性所主导;准确地说是由白人男性所主导。

图1   西方传统文化观念中的等级制二元论
注:据Pawson(1992)修改。

Fig.1   Hierarchical dualisms in traditional Western culture

这些成见含有一组相互关联的逻辑,即文化是由具有理性、代表人类精神的(白人)男性所创造,而非欧洲人、女性、未成年人则因具有感性、优柔寡断、易怒等特征被看成更接近于自然(Ortner, 1972)。这些区分在严格的自然与文化二元论中导致女性、儿童、种族化的他者等都与自然具有连带关系(Anderson, 1995)。

应当说,由等级制二元论造成的性别化空间结构问题在女性主义地理学产生之时便已存在。但是,对这一结构问题的批评是随着女性主义地理学的发展而逐步进行的,如今已建构起了交互性的女性主义地理学本体论。在女性主义地理学发展的不同阶段,由于所关注的主要问题不同,其本体论的建构有不同的侧重点。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女性主义地理学的发展经历了4个阶段(Johnson, 2009; Pratt, 2009b; Johnston et al, 2016),但前2个阶段的本体论问题具有较多的共性(McDowell, 1993a),下文以逻辑线索为主讨论女性主义地理学本体论的建构过程。此外,在女性主义地理学本体论的建构过程中,由于女性主义地理学在批评性别化空间关系的同时还涉及人地关系的建构,本文将不同女性主义地理学本体论涉及的空间关系和人地关系思想一并论述。

1.2 寻求女性空间的本体论

在女性主义地理学初兴的20世纪70年代,女性的角色是当时的女性主义地理学关注的主要问题。受女性主义运动的影响,当时的女性主义地理学主张女性应当与男性享有同样的权力,并致力于女性生存和活动空间的描述,如家务、婴儿养育、托儿所、护士站等(Bowlby et al, 1989)。之所以致力于女性空间的描述,是因为当时的女性主义地理学家认为,若能确切地描述女性空间的从属地位,就能通过新的规划来解决女性空间的问题。正是因为致力于女性空间从属地位的描述,所以这一时期的女性主义地理学被看成是经验主义研究(Pratt, 2009b; Mohammad, 2017),通常被称为“女性地理”(geography of woman)。

“女性地理”成功地使女性成为一项公共事务的议题,并将女性群体类型化为照顾者、家庭主妇之类的社会事务参与者,从而揭示了女性角色在社会空间结构中的特殊性。但是,在更为激进的女性主义地理学家看来,这种揭示虽然凸显了性别不平等的空间问题,却无法在社会体系中改变女性群体的从属地位(Bondi, 2004)。与“女性地理”的主张不同,20世纪80年代的激进女性主义地理学深受马克思主义阶层分类及其分析方法的影响,形成了“社会主义女性地理”(socialist feminist geography)思潮。这一思潮并不主张男性与女性具有同等的理性和权力,而是拒绝平等的理性主义,认为应当坚持女性与男性的差异。在确信女性是一个特殊的群体或者说女性应当成为一个特殊的社会分类基础上,社会主义女性地理学家将改观女性从属地位的策略调整到展现独特的女性角色上,并将批评的矛头转向了资本主义与父权制的相互关系,部分女性地理学家甚至主张社会事务中的性别分权(Pratt, 2009b)。

性别认同和性别空间是20世纪80年代女性主义地理学研究的主要议题。因为受马克思主义影响的女性主义地理学家试图通过划分性别空间来强调女性的意义,从而寻求女性的空间和权力(McDowell, 1993a)。不过,McDowell(1993a)指出,尽管社会主义女性地理较女性地理更为激进,但它们间存在一条共同的预设:女性被看成普遍性、统一性的他者。区别只在于女性地理未能脱离男性至上的指标,社会主义女性地理则试图抛开男性至上的指标。

主导性的社会空间表征着男性特征,说明人类所栖居的环境也是高度性别化的(Massey, 1994)。女性主义地理学家将这种环境称为“男造环境”(man-made environment)(Weisman, 1992; 周培勤, 2014)。对于社会主义女性地理学家来说,由于女性是一类独特的群体,其与自然、景观、地方的关系也与男性不同(McDowell, 1993b)。基于这样的主张,社会主义女性地理并不排斥女性的自然隐喻,而是承认女性与自然间的连带关系(皮特, 2007),试图另寻人地矛盾的解决之道。在本体论的层面上,虽然社会主义女性地理的人地思想较为激进,但存在的问题是仍未脱离人地二元论的色彩。

1.3 阐释女性差异的本体论

20世纪90年代,与社会主义女性地理思潮有关的2条女性主义地理研究路径已经形成(Pratt, 2009b; Johnston et al, 2016):一条是延续马克思主义社会分类及其分析方法,关注不同地方和不同社会体制中女性差异的“差异女性主义地理”(feminist geographies of difference);另一条是关注女性社会关系解释的“女性主义交互地理”(feminist transversal/intersectional geographies)。

早在McDowell(1993a)对“女性地理”提出批评的时候,差异问题就受到女性主义地理学家的重视,并逐渐成为研究重心。在Cresswell (2013)和狄克逊等(2016)看来,女性主义地理学对差异的关注可归结为3条主线:其一,“作为差异的性别”,关注不同政治、经济、文化、社会中不同性别生活经历差异的空间维度;其二,“作为社会关系的性别”,关注男性与女性社会关系的空间维度,特别是父权制这一特定时空中用于支配女性和儿童的社会关系的空间问题;其三,“作为社会建构的性别”,关注不同尺度社会关系的“性别化”关系,如景观的性别化、民族国家的性别化。这3条主线实际上均认为,现代空间安排加强了不同性别之间社会地位的差异,即性别化空间削弱了女性的地位及其对知识的获得,使女性被男性利用为再生产的权力(皮特, 2007; Mollett et al, 2018)。

基于性别建构、身份认同、女性间差异、父权制与政治地理、身体地理、空间分离、想象地理等极为多样化的研究实践,差异女性主义地理发现性别化空间是由特定的社会文化和社会制度建构的。这种性别化空间一旦建构起来,便会反过来对不同社会文化和社会制度产生影响(Massey, 1994)。换言之,性别化空间在不同的社会文化和社会制度中并不稳定,表征性别化空间的地理景观也复杂多样。

正是由于检视了复杂多样的性别关系和性别空间议题,差异女性地理发现在西方传统文化观念中被轻视的不仅仅是女性,黑人、未成年人、非人类生物,乃至整个自然界在很大程度上都被轻视了,而且都是通过自然隐喻来实现的(Sibley, 1995)。特别是,Rose (1993)发现女性处于从属地位的思想文化根源不仅来源于对女性的自然化,实际上自然亦被女性化了。这就导致自然和女性作为一个隐喻的共同体均处于文化与理性的对立面。

1.4 关注交互关系的本体论

假如说女性地理、社会主义女性地理都将女性空间不平等问题解决的希望寄托在男性与女性、精神与自然、理性与感性的平等关系上,那么差异研究的女性主义地理则将希望重新定位在对称关系上。所谓对称关系,指的是尽管女性与男性存在差异,但这些差异并不表征任何主从或等级的关系。通过援引Latour(1993)的行动者网络理论,女性主义地理学家认为,在社会建构中男性与女性的角色是对称性的,男性与女性都是平等的行动者(Whatmore, 1999)。因此,问题不在于女性与男性谁处在主导的地位,男性空间与女性空间何者对社会发展起着决定作用,而是应当问女性与男性如何通过相互关联促进了社会的进步,促进了多元空间的发展(Ruddick, 1996)。这样,所谓男性空间与女性空间的等级性关系便成了伪命题。

虽然行动者网络理论促进了女性主义地理学将性别空间关系由差异性转向了对称性,但还保留了一定的性别及性别空间在本质上的差异。对于Haraway(2008)来说,事物的存在及其意义是通过关联而得到定义和阐述的,这就如同男性的定义需要女性的存在一样。不过,Haraway认为事物获得定义与阐述的关键并不在于某种本质或单向度的关联,而是“化成”(becoming)和“与化”(becoming with)的关系。Haraway(2008)宣称,“化成”总是“与化”(To be one is always to 'become with' many)。尽管女性主义地理学家Whatmore(2002)的Hybrid Geographies一书在Haraway(2008)最激进的观点发表之前就已出版,但Whatmore已吸收了Haraway早期关于混合性的观点,并将Haraway看成是Latour(1993)对称性之后通向混合性的缔造者(Whatmore, 2002)。对于Whatmore来说,无论是自然还是文化,以及其在空间上的复杂交织,本质上都是混合的结果。这一激进思想的影响并不限于女性主义地理学。在Cresswell(2013)看来,Whatmore(2002)的工作支撑了当代关联地理(relational geographies)路径的蓬勃发展,且将本质性的差异性关联研究转向了混合性的关联研究。

受此种思潮影响,近年的女性主义地理学热衷于交互性空间的探讨。女性主义地理学家认为,人类栖身于其中的空间是由多元的行动者及其相互关系建构的,不存在单一的、可规定的空间(Johnson, 2016)。此外,表征空间意义的指标也不可能是单一的(Hopkins, 2018)。在这一研究路径中,性别化空间已不再被理解为建构性空间,而是表征性空间,女性主义地理学所欲从事的工作不仅是揭示性别化空间关系,更在于透过这种关系揭示与性别有关的诸种空间关系(Valentine, 2007; Domosh, 2017)。

在女性主义地理学由差异到交互的本体建构过程中,人地关系也得到了重新审视。如前所述,在女性地理和社会主义女性地理中人地关系思想仍具有二元论色彩。与此不同,在差异女性地理发现自然与女性的连带关系后(Rose, 1993; Sibley, 1995),女性主义地理学本体论建构就必然涉及对人地关系的重新审视。其中的代表者为Hinchliffe(2007)。受Haraway和Whatmore的影响,Hinchliffe(2007)认为自然不应当被理解成单一的、静止的概念,不应当被看成是受人类随意支配的物体。Hinchliffe(2007)指出,西方文化中的人与自然二分法不仅导致了人地关系上自然与社会的二元结构化特征,而且形成了人类或社会主导自然的权力性关系。Hinchliffe(2007)主张将自然理解为具有主动性的物体,人地关系的建构应建立在二者互动基础之上;同时,人地关系的建构不应理解为单一化的模式,因为不仅人类是多样的,自然也是多样的。因此,不存在单一的人地关系,只存在混合的、差异的、交互的人地关系。

2 女性主义地理学的认识论和方法论建构

2.1 地理学知识生产中的性别问题

在女性主义地理学发展的初期,认识论和方法论问题并未受到严格的审视。早期关注女性的地理学研究旨在揭示女性在地理学知识生产中的忽视和缺席问题(Zelinsky, 1973; Hayford, 1974; Women and Geography Study Group, 1984)。这些研究发现,在地理学知识生产中女性往往处在边缘的位置;换言之,地理学传统具有性别排斥的特征(孙俊, 2016)。在狄克逊等(2016)看来,女性在地理学中的边缘化源于一系列的制度性歧视,主要体现在高等地理教育和地理学团体建构方面。在高等地理教育中,西方早期的大学是白人上层阶级男性的舞台,女性主要从事教学及护理方面的职业,高等地理教育中的女性是极少的。女性在高等地理教育中的弱势导致了在主要地理学机构中女性的比例并不高,杰出的女性地理学家更是凤毛麟角。特别是在欧美主要地理学会发展的早期阶段,提名制的盛行及评判标准的单一化使很多女性地理学家被排除在学科体制之外(狄克逊等, 2016)。

女性在地理学体制中的弱势导致了地理学的性别表征非常明显。首先,地理学的核心概念具有明显的性别特征。比如,“人-地关系”这一地理学的核心概念,其传统的英文表达是“man-land relationship”。与“man-land relationship”相对应的“人-地关系传统”的英文是“man-land tradition”(例如Pattison, 1964)。在表征人类能力的经典作品Man's Role in Changing the Face of the Earth中,作者毫不犹豫地用“男人”(man)来代替了“人类”(human) (Thomas, 1958)。

其次,传统地理学主要的研究内容中亦多有性别表征的问题。在传统地理学中,诸如景观、区域、空间等这些“大主题”似乎是包括男性和女性两个群体的,但实际上这些主题很大程度上是从男性的角度来理解的(Monk et al, 1982; Rose, 1997; Johnston et al, 2016)。反映在学科领域上,军事地理、农业地理、工业地理、商业地理等相继得到了优先发展,心脏地带学说、区位理论等将政治性、生产性活动的地理研究推向了极致,而儿童地理、医疗地理、服务地理、福利地理等则在晚近时期才得到系统性的研究(狄克逊等, 2016)。这就不难理解为何Monk等(1982)说20世纪90年代前指导主流地理学研究的理论潜在地都是“性别盲理论”(gender-blind theory)。

再次,也是最为严重的,传统地理学认识论和方法论中的性别表征也极为明显,并导致了女性的认识论和方法论颇受质疑。Rose (1993)指出,传统地理学中由男性生产的地理学知识被合法化为科学的、可信的地理学知识,而女性生产的地理学知识则是非科学的、不可信的。Withers (2018)甚至宣称,至少在20年前地理学中的可靠性知识都会毫不犹豫地被看成是由白人男性生产的,而女性生产的地理学知识则会被怀疑是否可靠。

在传统上,认识论和方法论问题是纯理论性问题,但女性主义地理学对传统地理学认识论和方法论的批评揭示出,认识论和方法论问题并不完全是纯理论性问题,它也是一个社会性问题(孙俊, 2016)。面对女性在地理学中的窘境,女性主义地理学在20世纪90年代即开始试图证明女性在地理学中的重要性,思考地理学中性别差异的忽视对地理教育和地理学思想贫乏的影响(McDowell, 1989)。对女性主义地理学家来说,尽管女性在地理学知识生产中颇受质疑,但其根源却在传统西方主导的认识论和方法论上(Maddrell, 2009),即过去主导科学发展的形而上学、伦理道德和政治都是以男性为中心并相互支持的(Harding, 1986)。

同时,认识论和方法论上的性别二元论又与本体论的自然隐喻有关,即传统西方主导的男子冷静的气质被看成是从事科学研究的性别特征,女子的温柔气质则与不可靠的主观知识相关联,缺乏“坚定和清醒头脑”的女性通常会被认为“不能”成为科学家,也“不该”成为科学家(Keller, 1985)。当检视缺乏女性的地理学史时,女性主义地理学家发现不是女性未能生产地理学知识,而是因为这些知识被看成是经验性的,无法推动学科前进的知识(Women and Geography Study Group, 1984)。大多女性地理学家在地理学史中被看成是实干家,即使被列入长长的名单中也未对其工作有详细的叙述(Maddrell, 2009),这并不奇怪。

2.2 非二元性认识论

如前所述,女性主义地理学认为女性在地理学中受到忽视与地理学的认识论和方法论有直接的关系。这里所说的导致女性受忽视的认识论和方法论主要涉及实证主义地理学。在Monk等(1982)看来,女性在地理学中受到忽视很大程度上缘于地理学对逻辑实证主义的热衷。其他学者也指出,对普遍性、客观性的追求不仅使传统地理学消除了阶级、种族/民族、年龄、性别等因素的影响,而且强化了男性的地位及其在地理学知识生产中的权威性(Mcdowell, 1992; Rose, 1993; 狄克逊等, 2016; Jöns et al, 2017)。

在认识论的层面上,Cope(2002)指出,传统地理学认识论虽强调“人类如何认识地球”这一命题,也讨论“我们如何确信认识是正确的”的问题,但性别差异的影响在这2种讨论中都严重缺失。因此,女性主义地理学认识论所面对的2个基本问题是:由社会建构的性别角色、性别形式、性别关系如何影响了地理学知识生产,以及性别差异如何植入地理学认识论中。

在性别影响地理学知识生产方面,女性受忽视的认识论根源是传统地理学中的一系列二元论关系。女性主义地理学认为,普遍性、绝对性、客观性在传统上与男性的理性推理和逻辑推理相联系;作为其反面的特殊性、相对性、主观性则与由感性驱动的女性相联系(狄克逊等, 2016)。为了消除这种认识论上的二元论鸿沟,不同女性主义地理学思潮一直尝试证明“好的研究”未必就必须是理性的、客观的、可定量的、可预测的、抽象的。在传统地理学研究中,对“客观知识”的追求要求研究者必须避免主观因素的介入,而且“客观知识”生产出来之后对于任何地方、任何群体均普遍适用(Cresswell, 2013)。与此相反,女性主义地理学家认为研究不可能不受价值观、权力、政治等因素的影响。因此,“好的研究”并不仅仅取决于适当的研究方法,还应当考虑价值观、权力、政治的影响。不仅如此,女性主义地理学家坚持传统的地理研究,虽然声称其研究是客观的、普遍的,但讽刺的是其研究结果却只代表了部分群体的利益,作为“帝国科学”的地理学便是明证(英格兰, 2016)。

在承认地理研究必然涉及价值观、权力、政治等影响因素后,女性主义地理学坚持:在实际研究中被研究者也是知识生产的行动主体,而且被研究者才是真正的行家,故研究者应积极寻求与被研究者的互动,生产“情景化知识”(Rose, 1997)。所谓情景化知识是指在知识生产过程中,研究者与被研究者都身处不同的社会背景、知识背景、空间背景中,这些复杂背景的差异会影响研究者与被研究者如何理解世界和知识(英格兰, 2016)。因此,不仅知识生产过程具有情景性(situatedness),被生产出的知识本身也具有情景性(Haraway, 1988)。受此种思潮影响,女性主义地理学家要求同时检视研究者与被研究者的立场,特别是性别、阶级、种族/民族、年龄等因素所导致的差异化研究取向(Monk et al, 1982; 英格兰, 2016)。

2.3 自反性方法论

由于受非二元论的认识论和情景化知识观的影响,女性主义地理学对Haraway(1988)提出的衍射方法表示赞赏,要求抛弃任何执此一端的立场选择,从而使地理学知识生产过程处于开放的、复杂的、网络式的系统中,并拒绝任何的中心性或独断论倾向(英格兰, 2016; Hiemstra et al, 2017)。就其要义来说,女性主义地理学方法论强调研究过程的自反性(reflexivity),并在研究过程的参与者和程序两方面均建构了其独特的方法论(Rose, 1997; Moss, 2005)。

在研究的参与者层面上,为了解构地理学研究方法中的中心化倾向,女性主义地理学家认为应当审视研究者的立场,研究者应秉承自反性、位置性 (positionality)、中介性(betweenness)等原则(Hiemstra et al, 2017)。女性主义地理学认为,传统的地理学定义在主客二元论视野下倾向于将研究者与被研究者孤立,并将研究的可信度建立在作为研究者的地理学家方面(McDowell, 1992)。在这一模式中,研究者与被研究者的区分不仅导致了严格的主客二元论,而且形成了主体主导客体的二元论关系(英格兰, 2016)。Pile(1994)还指出,在传统的主客二元地理学认识论中,由于女性及女性视角的缺失,主客二元论在很大程度上也就是性别化的二元论,从而导致在地理学知识生产中性别关系不仅表现为性别间的差异,而且表现为性别间的权力关系。为使主客二元论中女性地理学所面临的问题得到改观,女性主义地理学家要求重新审视主体与客体的问题,提倡女性主义参与式方法,即性别关系应当成为地理学研究过程的参照系,同时将研究者与被研究者置于平等的知识生产者地位(Caretta et al, 2016)。

在研究程序上,Cope(2002)曾描绘过一个女性主义地理学方法的研究程序,要求在确立科学问题、收集数据、选择方法、分析与解释、结果表达等方面均充分考虑性别因素的影响。Cope(2002)和Moss(2005)指出,女性主义地理学在研究实践中并不依靠唯一的方法,但在女性主义地理学发展的早期因致力于阐释女性受忽视的方法论根源,定量方法曾一度受到女性主义地理学家的批评。如Monk等(1982)曾认为,女性在地理学中受忽视的原因就在于计量革命后地理学研究中定量方法的盛行。在Monk等(1982)看来,定量研究所采用的数据很大程度上代表了男性研究议题,因为数据多是统计的,而统计工作多集中于公共事务,即使是在经个体采集的数据中也是如此,因为数据源通常集中于以男性为主导的部门领导或家庭主人。不过,在实践中早期的女性主义地理学家虽主要采用定性方法,但很少倡导对定量方法进行全面的抵制(英格兰, 2016)。只不过,考虑到某些研究数据确实具有主要关注男性的特征,一些女性主义地理学家主张在相对的意义上采用定量方法(Lawson, 1995)。

关美宝(2013)指出,早期女性主义地理学对定量研究的拒绝在本质上表明其未能避免地理学方法论在定性与定量上的二元论,而且实证主义与定量研究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特别是,随着地理信息科学的发展,部分激进的女性主义地理学家认为将地理信息科学与定量研究划等号是女性主义地理学方法论的一大失误,女性主义地理学应当实现与地理信息科学的耦合而不是排斥(McLafferty, 2002)。而在关美宝(2013)看来,地理信息科学是实现女性主义地理学与定量研究结合的重要途径,因为地理信息科学能实现定量数据与定性数据的耦合,使女性的日常生活轨迹与不同尺度的地理环境相关联,储存和积累女性的经验和知识等,并最终在时空中呈现女性的社会角色。

女性主义地理学中的定量与定性争论折射出早期的女性主义地理学仍具有一定的倾向性。但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后,女性主义地理学与地理信息科学的融合使混合方法成为女性主义地理学的主要方法之一。特别是在关美宝看来,混合方法的使用能够发掘、展示更多的性别空间,从而有助于揭示性别空间关系(Kwan, 2002)。女性主义地理学对混合方法的热衷并不在于此种方法的普适性,而在于混合方法的使用要求检视各种方法的倾向性,证实性别空间关系的多维性,并将性别空间关系置于交互的、动态的政治、经济、文化、情感体系中来呈现和诠释(Thien, 2009)。

3 女性主义地理学观的思想史意义

3.1 女性主义地理学观的影响

正如地理学史已证明的,地理学发展过程中存在范式的变迁与革命(Johnston, 2006; Milton et al, 2014)。宽泛地说,范式的变迁与革命表征着地理学的变迁与革命,也表征着地理学观的变迁与革命。女性主义地理学观对地理学思想的影响主要集中在如下几个方面:

首先,女性主义地理学重塑了地理学的科学观,使性别成为当代地理学研究需要考虑的维度之一,并在人文主义地理学之后基于女性的立场重新阐释了情感与经验的意义。在地理学中,继实证主义地理学观之后最具影响的科学观是语境论地理学观。语境论地理学观是由Stoddart (1986)和Livingstone (1992)建构的(Mayhew, 2011),但在女性主义地理学家看来,Stoddart和Livingstone都太保守了,因为他们对语境的强调并未揭示女性存在的意义(Women and Geography Study Group, 1997; Sidaway, 1997; Jöns et al, 2017)。在语境论地理学观之后,女性主义地理学家通过在语境中植入性别的影响(Mayhew, 2004),再次重申了语境的意义。特别是,女性主义地理学不仅阐明了地理学具有语境性,而且说明了地理学具有明显的性别特征。这种性别特征表现在地理学的概念、研究内容、研究视角等方面,并通过制度因素使地理学成为男性主导或男性表征的学科(Maddrell, 2012)。

其次,女性主义地理学通过地理学本体论、认识论和方法论的重塑,改善了社会空间结构和学科结构中的性别差异。在社会空间结构方面,女性主义地理学在性别、种族、城市、通勤、服务业等方面的实践不仅揭示了社会空间结构的性别特征,阐释了各类社会空间中的性别与权力关系,而且在身份认同、种族关系、城市规划、通勤改善等方面提出了有益的参考意见,使女性主义地理学成为具有强烈实践性的学术领域(Nelson et al, 2005)。在学科结构方面,当前高等地理教育中的女性比例已较高,在部分国家和地区的高等地理教育中本科生和硕士研究生的性别比例已较为平衡(Maddrell et al, 2016)。尽管在欧美地理学大国中,地理学教授席的性别比例仍然失衡,但较20年前女性在地理研究机构中的从业者比例已大幅提高(Maddrell et al, 2016; Jöns, 2017; Monk, 2017)。

再次,女性主义地理学极大地丰富了地理学的概念体系。这种丰富主要是通过2种路径来实现的:一种是对传统的核心概念提出新的阐释;另一种是使被忽视的概念进入地理学概念的核心圈。比如,对于空间概念,女性主义地理学指出,尽管它一直是地理学的核心概念之一,且经历了绝对空间、相对空间、关联空间3个演变历程,但这些内涵都表征着男性的合理性和目的性,因为这些空间都是可理性地、科学地理解和把握的(Kitchin, 2009)。女性主义地理学家则认为,对空间的理解和把握不可能是完全的,而只能是局部的、有限的。因此,某种空间概念的存在不是代表空间被认知了,仅表示认知者与被认知者之间建立了某种空间关系(Rose, 1993)。假如说空间有某种固有的属性的话,女性主义地理学认为并不是固有的某种空间,而是被体验、被感知的多维的、变动的、偶然的空间。

又如“地方”这一地理学的核心概念,通过人文主义地理学的努力已脱离了客观的范畴而进入主观的、情感的视野,并成为地理学中不再依附于空间概念的独立概念(孙俊等, 2015)。在女性主义地理学家看来,人文主义地理学将地方视为一种目的性的、建构性的概念,情感关系之后的权力关系并未得到揭示(McDowell, 1997)。Henderson (2009)指出,女性主义地理学使性别成为理解地方的一种路径,但与其他理解地方的路径不同,女性主义地理学对地方的理解与诠释是通过分析权力关系来进行的。除此之外,女性主义地理学还使大量传统地理学中被忽视的概念进入地理学概念体系之中,例如厨房、身体、工作场所这些概念基本上属于女性主义地理学的“专利”(McDowell et al, 1999),而且已成为当代地理学的核心概念。

最后,女性主义地理学极大地丰富了地理学的研究内容。总体而言,女性主义地理学在女性议题上的持续挖掘通过2条路径丰富了地理学的研究内容:一条是在传统议题上加入女性视角和方法,如城市、自然、环境、教育、食物、国家、民族等议题(Nelson et al, 2005);另一条是关注主要与女性有关的议题,主要包括工资或收入、通勤、家务、休闲、迁移、生育、健康、疾病等(狄克逊等, 2016)。在这些议题中,部分议题在女性主义地理学出现之前在地理学中几乎是不存在的,如日常生活地理、义务性工作与酬劳性工作的关系、国际货币政策对女性和儿童生活的影响、女性在地球表面变化中的角色等(Hanson, 2004)。也正是基于对这些以往受忽视或轻视的女性事务的重新评估,女性主义地理学家主张以往被排除在“社会事务”之外的女性活动应当被重新审视,并将女性活动纳入新的“社会事务”体系中(Richardson, 2018)。

3.2 当代(人文)地理学思想中的女性主义地理学

在女性主义地理学萌芽时期,地理学特别是人文地理学中的多元化思潮已经萌芽。皮特(2007)、Cresswell(2013)、Johnston等(2016)、Philo(2017)等都梳理过20世纪以来以人文地理学领域为主的地理学思潮演进路径(表1),其中女性主义地理学都占有重要的位置。特别是,Philo(2017)将人文地理学(后)现代思想演进路径分为两端:一端通向结构、权力,另一端通向行为、情感。前者主要受马克思主义地理学思潮的影响,后者则主要受人文主义地理学思潮的影响。Philo(2017)将女性主义地理学归到结构、权力一端。事实上,作为具有多元性的女性主义地理学,其内部各思潮间的共同特征是:致力于发现女性在社会事务中的从属地位;关注女性在地理学知识生产中的从属地位;赞赏情景性知识,强调地理学知识生产的特殊性、语境性、诠释性,反对客观性、价值中立的地理学知识生产神话;在所有分支学科层面如经济、社会、文化、政治等方面,探讨日常生活事件间的关系(Dias et al, 2007; Hiemstra et al, 2017)。在这些共性中,女性主义地理学在认识论、方法论层面上具有行为、情感的诉求,并坚信情感因素对于地理学知识来说是可信的。因此,女性主义地理学在20世纪以来的地理学特别是人文地理学思潮的演进路径中应居于Philo(2017)所说的结构、权力与行为、情感两端的中间地带。

表1   20世纪以来(人文)地理学主要流派及其演进路径

Tab.1   Main schools of (human) geography and their evolution approaches since the 20th century

流派兴起阶段主要理论及研究取向学术思潮演化路径
区域地理学1900年代可能论(或然论),重在区域描述受空间科学流派批评,与新区域主义兴起(1970年代末)有关
空间科学1960年代区位分析、计量研究、实证主义,重在空间分析受实证主义影响,基于对区域地理学的批评建构,受各种人文化倾向的后现代地理学流派批评
马克思主义地理学1970年代激进地理学、历史唯物主义、辩证法,重在社会-空间不平衡性批评受马克思主义影响,基于对空间科学的批评建构,对女性主义地理学、后殖民主义地理学有重要影响
人文主义地理学1980年代现象学、本质论、实用主义,重在地方感建构受现象学影响,基于对空间科学的批评建构,对女性主义地理学、后人文主义地理学、伦理地理学有重要影响
结构主义地理学1980年代社会-空间不平衡性、激进地理学、诸种实在论,旨在对社会结构进行解析受马克思主义、结构主义影响,对后结构主义地理学、后殖民主义地理学有重要影响
女性主义地理学1980年代性别不平衡性、性别空间理论、质性分析(早期),旨在阐释性别地理,重建性别空间关系受马克思主义地理学、人文主义地理学影响,基于对空间科学的批评建构,对后人文主义地理学、后人类地理学、后殖民主义地理学、伦理地理学等有重要影响
后结构主义地理学1990年代多元性、霸权、话语与权力,旨在对社会结构进行解构和重构受马克思主义地理学、结构主义地理学影响,对后殖民主义地理学有重要影响
后殖民主义地理学1990年代黑人地理、想象地理,旨在解构西方主导的世界霸权体系及其思想根源受马克思主义地理学、结构主义地理学影响,对本土地理学有重要影响
后人文主义地理学1990年代实践地理/非表述理论、精神分析地理,旨在建构人与自然对称关系受人文主义地理学、女性主义地理学影响,对后人类/混合地理学、伦理地理学、本土地理学有重要影响
后人类/混合地理学2000年代后现代本体论、行动者网络理论,旨在建构人与自然混合性关系受后人文主义地理学、女性主义地理学影响,对伦理地理学有重要影响
伦理地理学2000年代环境伦理、动物伦理、新动物地理学,旨在建构人与地之间的伦理关系受女性主义地理学、后人文主义地理学、后人类/混合地理学影响,对本土地理学有一定影响
本土地理学2000年代本土本体论、民族志、参与式研究,旨在建构本土知识的学术和实践话语受人文主义地理学、女性主义地理学、后殖民主义地理学影响,对伦理地理学、后人类/混合地理学有一定影响

注:据皮特(2007)、Cresswell(2013)、Johnston等(2016)、Philo(2017)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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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当说,女性主义地理学在人文地理学中的独特位置是近20 a来女性主义地理学家努力的结果。在女性主义地理学发展早期,女性主义地理学家主要致力于揭示女性在地理学中的位置问题。当时,马克思主义地理学和人文主义地理学比女性主义地理学发展要迅速。因此,当时的女性主义地理学家期望女性亦获得关注。在Monk等(1982)看来,马克思主义地理学虽然也关注社会变化问题,但并未探索女性对资本主义社会发展的影响。受现象学影响的人文主义地理学虽突出了人类经验的意义,但其所说的“人类经验”是个笼统的概念,至少没有指明在传统上深受情感、主观、“弱理性”等标签影响的女性群体的意义。由于女性主义地理学的2个目标与马克思主义地理学和人文主义地理学相关,女性主义地理学中产生了一些与两者有关联的思潮。例如,女性主义地理学家吸收马克思主义及马克思主义地理学思想后形成了女性马克思主义地理学思潮,认为女性及女性空间在社会中的从属性问题是由于社会分工所导致的女性所处再生产地位的缘故,女性问题与阶级问题一样是资本主义社会关系所规定的结果(皮特, 2007)。因此,致力于女性空间阐释的社会主义女性地理成功地使性别成为重要的地理学研究“类型”,从而使女性地理研究脱离个性化的标签(Valentine, 2007)。与人文主义及人文主义地理学的结盟则产生了前文所述的在认识论、方法论上将经验、情感视为可靠因素的激进女性主义地理学思潮(Rose, 1993)。

大约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后殖民地理、后结构主义地理、后人文主义地理等思潮开始兴起,稍后后人类地理、伦理地理、本土地理等思潮亦相继兴起(Cresswell, 2013; Johnston et al, 2016)。女性主义地理学对这些思潮的发展都有一定影响,其根源就在于女性、自然、非欧洲人等在欧洲近现代社会思想中处于从属的地位,而女性是这些“从属体系”中关键性的过渡环节(表1)。特别是,女性主义的实践表明,女性的问题若仅限定在女性群体范围内则无法破除西方的等级制二元体系。因此,女性主义的努力应与其他的“类型”如种族、年龄、阶层、自然等结盟(Cope, 2002; Lahiri-Dutt, 2017)。

总体上说,女性主义地理学早期受马克思主义地理学和人文主义地理学影响更为显著,近20 a来则为新兴的地理学思潮提供了重要的智力资源。近20 a来的这种关联性主要是通过去中心化的解构方式来搭建的,这一路径也是近20 a来地理学思潮特别是人文地理学思潮多元化发展的主要路径。对很多地理学思潮而言,当前主导性的地理空间及生产地理学知识的主体都是西方男性主导的。因此,去中心化的任务需要在多个类型中同步开展(Anderson, 2014)。总体而言,去中心化路径在地理学本体论、认识论、方法论3个层面均比较明显,而且形成了相互佐证的态势。一方面,后殖民地理、后人类地理或混合地理、伦理地理试图通过去主体化和泛主体化的路径解构人类中心主义;另一方面,在将情感、经验拉入地理学认识论、方法论的核心圈后,后人文主义地理学和本土地理试图重塑人与自然的关系,以及本土世界中的地理知识生产类型(Cresswell, 2013; 孙俊, 2016)。

在地理学思潮的上述发展过程中,尽管女性主义地理学与很多激进地理学流派有关联,但正如Pollock(1996)所指出的,女性主义并不像马克思主义偏向阶级,像后殖民主义偏向种族那样执此一端,而是存在着多种倾向,涉及种族、阶级、年龄、自然等多个主题,并一如既往地反对优先权和排他性。女性主义的这一特征既使其具有多元性特色,又使其具有中和性的色彩。女性主义地理学的形成首先是受女性主义思潮的影响,而且在本体论、认识论和方法论上都反对非此即彼的倾向,女性主义思潮多元性、中和性的特征亦即延续到了女性主义地理学中(Moss, 2005; Hiemstra et al, 2017)。事实上,不同时期对女性主义地理学产生影响的主流思潮极为庞杂,女性主义地理学所涉及的研究主题也不断变化并复杂化(Pratt, 2009b)。由此也就不难理解为何女性主义地理学会被看成是当代地理学中如地理信息科学一样最为多产的领域了(McLafferty, 2002)。

4 结语

基于对传统地理学思想中本体论、认识论和方法论层面上的等级性二元论性别关系批评,女性主义地理学最终建构了非性别化的地理学本体论、认识论和方法论框架,并成为当代地理学的主流思潮之一。就当前的主要观点而论,女性主义地理学反对等级化的性别二元论思想,认为在社会及其空间的建构过程中,女性与男性均是相互关联的建构者。甚至在更为激进的女性主义地理学家看来,社会及其空间的建构应否定性别角色的差异,因为男性与女性在社会及其空间建构过程中是相互交织的共同体。女性主义地理学同时证明了传统观念中女性及女性空间的弱势与地理学的认识论和方法论有关,在否定永恒性、普遍性、客观性的地理学认识论和方法论预设之后,女性主义地理学不仅发掘了女性主观层面因素在认识论和方法论上的可靠性,而且逐步过渡到反对二元性认识论和方法论的立场上。

女性主义地理学在地理学本体论、认识论和方法论上的建构使地理学观发生了重要的变化,使女性活动纳入“社会事务”之中,女性空间成为生产性的空间;动摇了实证主义地理学认识论和方法论中永恒性、普遍性、客观性的预设,阐释了价值、权力、政治对地理学知识生产的影响,并将性别视角贯穿其中。正因如此,继语境论地理学观对实证主义地理学观的批评之后,女性主义地理学进一步解构了实证主义地理学的普遍性、客观性预设,并将性别因素引入解析地理学的主观因素分析核心圈中。尽管女性主义地理学与诸多激进地理学思潮有关联,但作为激进地理学思潮的女性主义地理学又具有一定的中和性立场,并在实践中发展了多样性的女性主义地理学思潮。这种思想上的中和基调和实践上的调和倾向,使女性主义地理学对当代地理学思想流派的发展产生了广泛的影响。

目前,中国地理学对世界女性主义地理学的贡献并不明显(Huang et al, 2017)。回顾性的文献认为,中国的女性主义地理研究主要受国外特别是西方女性主义地理学思潮的影响(张华荪, 2005; 周培勤, 2014; 姚华松等, 2017),且当前的研究与国外的思想演进不合拍,因为对比于西方女性主义地理学所经历的4次浪潮,中国女性主义地理学发展不仅缓慢,而且议题和思想基调都还未与西方的新思潮对接起来(张华荪, 2005)。西方女性主义地理学思潮现在仍然是中国女性主义地理研究的思想资源之一(柴彦威等, 2003; 塔娜等, 2017),但中国女性主义地理的研究主题正不断丰富,并开始关注女性群体间的差异问题(任泉香等, 2007; 万蕙等, 2013; 何嘉明等, 2017),比较接近西方女性主义地理学的第3次浪潮。

就本文议题范围而言,当前中国女性主义地理学缺乏对中国女性及其空间问题产生的社会文化思想根源的全盘分析,更缺乏分析女性在中国地理学中的意义。正如前文已表明的,女性主义地理学在西方的实践具有相当的韧性和广泛的影响,其基础之一即在对西方社会文化思想根源进行全盘批评的基础上与其他思想流派产生了广泛的共鸣,并衍射到了对地理学本身的批评和反思中。借鉴西方女性主义地理学兴盛的经验并结合中国的实践,中国女性主义地理学需要分析中国女性及其空间问题在社会文化思想上的位置,并将此种分析与女性在中国地理学中的意义相结合。这样做不但有利于厘清中国女性主义地理学的特殊社会文化语境,而且能够使中国女性主义地理学成为世界女性主义地理学多元性的一元(这正是女性主义地理学所热衷的“差异”议题之一)。这一工作或许也有益于促进中国地理学成为世界地理学多元性的一元。

The authors have declared that no competing interests ex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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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人为本、重视差异性等后现代思潮的大背景下,基于女性主义视角的西方城市女性居民行为空间的研究有了长足的发展.中国城市中的女性群体,作为城市社会中的一个重要亚群体单元,在改革开放后经历着重大变化的同时也面临着新的挑战,对中国城市女性居民行为空间的女性主义研究已悄然起步,今后的研究视角不仅要关注女性自身的特点及其与男性的对比,而且更要重视女性内部的差异性以及城市内部和城市之间的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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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的地理学经历了“空间-分析”地理学和“社会-文化”地理学的分裂,对学科的发展带来了持久的影响。本文从历史角度探究“空间-分析”地理学和“社会-文化”地理学分裂的原因,提出保持地理学观点的多样性、促进不同领域的沟通是地理学学科发展的理性选择。在实现“空间-分析”地理学与“社会-文化”地理学沟通的方式方面,地理学认识论与研究方法之间并不存在一一对应的关系,定量方法与定性方法可以在不同领域中混合使用,从而实现对社会-理论与空间-分析隔阂的超越。本文阐释了“混合性”的理念在超越地理学社会-文化/空间-分析二元性中所具备的潜质,并简要总结了混合地理学已有的研究实践,对以“混合性”为基础、面向“后社会-理论、后空间-分析”的地理学未来进行了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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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的地理学经历了“空间-分析”地理学和“社会-文化”地理学的分裂,对学科的发展带来了持久的影响。本文从历史角度探究“空间-分析”地理学和“社会-文化”地理学分裂的原因,提出保持地理学观点的多样性、促进不同领域的沟通是地理学学科发展的理性选择。在实现“空间-分析”地理学与“社会-文化”地理学沟通的方式方面,地理学认识论与研究方法之间并不存在一一对应的关系,定量方法与定性方法可以在不同领域中混合使用,从而实现对社会-理论与空间-分析隔阂的超越。本文阐释了“混合性”的理念在超越地理学社会-文化/空间-分析二元性中所具备的潜质,并简要总结了混合地理学已有的研究实践,对以“混合性”为基础、面向“后社会-理论、后空间-分析”的地理学未来进行了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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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外人文地理学男性气质研究回顾与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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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doi.org/10.18306/dlkxjz.2016.03.004      URL      [本文引用: 1]      摘要

国外关于男性气质(Masculinity)的研究由来已久,地理学关于男性气质的探讨最早出现于女性主义的研究中,地理学者通过对其他学科相关理论的引用以及女性主义研究方法的借鉴,采用文本分析、个案研究等方法,对男性气质,特别是支配性男性气质(Hegemonic Masculinity)、乡村与城市男性气质等内容进行了深入的分析与探讨,并将男性气质的理论发展到了城市地理学、经济地理学、人口地理学、后殖民主义地理学等分支学科中。地理学者采用建构理论,综合社会、文化、性别和女性主义地理等多元视角,不仅分析了男性身份政治的形成过程,而且探索了不同男性身份政治形成的空间与环境,并尝试建构男性气质地理学。本文试图通过对国外人文地理学关于男性气质研究的回顾和梳理,为国内人文地理学中男性气质的研究提供指导与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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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外关于男性气质(Masculinity)的研究由来已久,地理学关于男性气质的探讨最早出现于女性主义的研究中,地理学者通过对其他学科相关理论的引用以及女性主义研究方法的借鉴,采用文本分析、个案研究等方法,对男性气质,特别是支配性男性气质(Hegemonic Masculinity)、乡村与城市男性气质等内容进行了深入的分析与探讨,并将男性气质的理论发展到了城市地理学、经济地理学、人口地理学、后殖民主义地理学等分支学科中。地理学者采用建构理论,综合社会、文化、性别和女性主义地理等多元视角,不仅分析了男性身份政治的形成过程,而且探索了不同男性身份政治形成的空间与环境,并尝试建构男性气质地理学。本文试图通过对国外人文地理学关于男性气质研究的回顾和梳理,为国内人文地理学中男性气质的研究提供指导与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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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 地理研究, 36(6): 1053-1064.

https://doi.org/10.11821/dlyj201706005      URL      [本文引用: 1]      摘要

日常生活的权利和平等是女性主义地理学关注的问题。在个体出行的视角上,已有的研究大多停留在两性出行特征差异的描述统计上,对反映两性家庭生活分工不平等的"出行目的"研究较为缺乏。工作型、家务型和休闲型三种类型的出行目的结构对审视女性出行活动权利和生活质量有着直接的作用,有必要进行深入探讨。此外,对女性的出行影响因素研究主要集中在个人和家庭属性因素上,缺乏对女性居民出行空间的建成环境分析。鉴于此,以广州市为例,选取18个社区的1604个样本为研究数据,以男女性居民的出行基本特征差异为基础,重点研究表征出行活动权利和生活质量的"出行目的",以此解释家庭生活中存在的隐性不平等现象,并通过建立多项logistic模型,探讨造成女性居民出行目的差异的影响因素。结果显示:广州男女性居民在出行率、出行时耗、出行时间分布等基本出行特征方面差异不大,但出行目的结构却存在明显差异,这种差异揭示了隐性的性别休闲活动机会与权利的不平等现象;同时,这种性别不平等现象在不同女性群体内部存在一定的差异,主要体现在不同的个人属性及家庭结构上;而在建成环境因素中,用地混合度、建筑密度、POI密度和公交站点密度低的社区,工作日女性居民的出行目的更多受限于责任性的家务活动;在休息日,用地混合度、POI密度和商业可达性低的社区,女性居民的出行目的也更显著地指向家务活动,建成环境因素可能会进一步加剧日常出行中的性别不平等现象。研究结论为优化土地利用结构,为女性群体创造平等的出行空间和公共服务提供政策参考。

[He J M, Zhuo S H, Xie X M.2017.

Female residents' daily travel purpose and its influencing factor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feminism

. Geographical Research, 36(6): 1053-1064. ]

https://doi.org/10.11821/dlyj201706005      URL      [本文引用: 1]      摘要

日常生活的权利和平等是女性主义地理学关注的问题。在个体出行的视角上,已有的研究大多停留在两性出行特征差异的描述统计上,对反映两性家庭生活分工不平等的"出行目的"研究较为缺乏。工作型、家务型和休闲型三种类型的出行目的结构对审视女性出行活动权利和生活质量有着直接的作用,有必要进行深入探讨。此外,对女性的出行影响因素研究主要集中在个人和家庭属性因素上,缺乏对女性居民出行空间的建成环境分析。鉴于此,以广州市为例,选取18个社区的1604个样本为研究数据,以男女性居民的出行基本特征差异为基础,重点研究表征出行活动权利和生活质量的"出行目的",以此解释家庭生活中存在的隐性不平等现象,并通过建立多项logistic模型,探讨造成女性居民出行目的差异的影响因素。结果显示:广州男女性居民在出行率、出行时耗、出行时间分布等基本出行特征方面差异不大,但出行目的结构却存在明显差异,这种差异揭示了隐性的性别休闲活动机会与权利的不平等现象;同时,这种性别不平等现象在不同女性群体内部存在一定的差异,主要体现在不同的个人属性及家庭结构上;而在建成环境因素中,用地混合度、建筑密度、POI密度和公交站点密度低的社区,工作日女性居民的出行目的更多受限于责任性的家务活动;在休息日,用地混合度、POI密度和商业可达性低的社区,女性居民的出行目的也更显著地指向家务活动,建成环境因素可能会进一步加剧日常出行中的性别不平等现象。研究结论为优化土地利用结构,为女性群体创造平等的出行空间和公共服务提供政策参考。
[8] 金岳霖. 2004. 知识论 [M]. 北京: 商务印书馆.

[本文引用: 1]     

[Jin Y L.2004. Knowledge theory. Beijing, China: The Commercial Press. ]

[本文引用: 1]     

[9] 刘凯, 汤茂林, 刘荣增, . 2017.

地理学本体论: 内涵、性质与理论价值

[J]. 地理学报, 72(4): 577-588.

https://doi.org/10.11821/dlxb201704002      URL      [本文引用: 1]      摘要

科学哲学研究表明,本体论问题的探讨对于具体学科的科学哲学研究和理论研究都具有重要意义。本文界定了地理学本体论的内涵,讨论了地理学方法论、本体论和地理学哲学的关系,比较和分析了哲学本体论与地理学本体论之间的联系和区别,阐述了地理学本体论的性质,概括了地理学本体论的理论价值。地理学本体论包括两个层面:地理学家和地理学流派的哲学本体论观念、地理学理论的本体论承诺,地理学家的本体论影响和决定着地理学家的认识论、方法论和价值论选择,而某个地理学理论的本体论承诺则是该理论得以成立的前提和基础。

[Liu K, Tang M L, Liu R Z, et al .

On the connotation, nature and theoretical value of ontology of geography

. Acta Geographica Sinica, 72(4): 577-588. ]

https://doi.org/10.11821/dlxb201704002      URL      [本文引用: 1]      摘要

科学哲学研究表明,本体论问题的探讨对于具体学科的科学哲学研究和理论研究都具有重要意义。本文界定了地理学本体论的内涵,讨论了地理学方法论、本体论和地理学哲学的关系,比较和分析了哲学本体论与地理学本体论之间的联系和区别,阐述了地理学本体论的性质,概括了地理学本体论的理论价值。地理学本体论包括两个层面:地理学家和地理学流派的哲学本体论观念、地理学理论的本体论承诺,地理学家的本体论影响和决定着地理学家的认识论、方法论和价值论选择,而某个地理学理论的本体论承诺则是该理论得以成立的前提和基础。
[10] 马丁. 2008. 所有可能的世界: 地理学思想史 [M]. 4版. 成一农, 译. 上海: 上海人民出版社.

[本文引用: 1]     

[Martin J.2008. All possible worlds: A history of geographical ideas. 4th ed. Translated by Cheng Y N. Shanghai, China: Shanghai People's Publishing House. ]

[本文引用: 1]     

[11] 皮特R. 2007. 现代地理学思想 [M]. 周尚意, 等, 译. 北京: 商务印书馆.

[本文引用: 7]     

[Peet R.2007. Modern geographical thought. Translated by Zhou S Y et al. Beijing, China: The Commercial Press. ]

[本文引用: 7]     

[12] 任泉香, 朱竑, 李鹏. 2007.

近现代中国女性人才的地理分布和区域分异

[J]. 地理学报, 62(2): 211-220.

https://doi.org/10.3321/j.issn:0375-5444.2007.02.010      URL      [本文引用: 1]      摘要

中国人文地理学研究中有关女性地理的研究基本缺失,而以往人才地理学研究中对女性人才的忽视.以及女性主义地理学研究中女性人才研究的薄弱.都使女性人才地理研究有了自己的空间。利用人才数量、类型和籍贯三个指标对活动于1840-1949年期间的中国著名女性人物资料进行了统计和分析.在此基础上.对近现代中国女性人才的数量和地位、分布领域和特点以及地理分布格局进行了论述.并对影响其数量、类型和区域分异的因素进行了探讨。研究发现:与同一时期的男性人才相比较.近现代女性人才数量仍然偏少.但相对于过去,其数量却有所增加,影响领域也更扩大;近现代女性人才集中分布于中国东部和东南沿海地区以及中部地区的少数几个省份,西北地区较少;湖南、广东、浙江、江苏四省女性人才尤为突出,其中,湘粤两省在社会政治领域影响较大,江浙两省在科学、教育和文化领域占有较大优势。近现代女性人才数量的增加和影响领域的扩大受近现代中国政治改良运动和政治革命的影响,而其区域分异特点则充分体现了中国近现代政治革命和妇女解放运动的地区差异.

[Ren Q X, Zhu H, Li P.2007.

Geographical distribution and regional differences of female talents in contemporary China

. Acta Geographica Sinica, 62(2): 211-220. ]

https://doi.org/10.3321/j.issn:0375-5444.2007.02.010      URL      [本文引用: 1]      摘要

中国人文地理学研究中有关女性地理的研究基本缺失,而以往人才地理学研究中对女性人才的忽视.以及女性主义地理学研究中女性人才研究的薄弱.都使女性人才地理研究有了自己的空间。利用人才数量、类型和籍贯三个指标对活动于1840-1949年期间的中国著名女性人物资料进行了统计和分析.在此基础上.对近现代中国女性人才的数量和地位、分布领域和特点以及地理分布格局进行了论述.并对影响其数量、类型和区域分异的因素进行了探讨。研究发现:与同一时期的男性人才相比较.近现代女性人才数量仍然偏少.但相对于过去,其数量却有所增加,影响领域也更扩大;近现代女性人才集中分布于中国东部和东南沿海地区以及中部地区的少数几个省份,西北地区较少;湖南、广东、浙江、江苏四省女性人才尤为突出,其中,湘粤两省在社会政治领域影响较大,江浙两省在科学、教育和文化领域占有较大优势。近现代女性人才数量的增加和影响领域的扩大受近现代中国政治改良运动和政治革命的影响,而其区域分异特点则充分体现了中国近现代政治革命和妇女解放运动的地区差异.
[13] 孙俊. 2016. 知识地理学: 空间与地方间的叙事转型与重构 [M]. 北京: 科学出版社.

[本文引用: 3]     

[Sun J.2016. Geographies of knowledges: Transition and reconstruction of narration from space to place. Beijing, China: Science Press. ]

[本文引用: 3]     

[14] 孙俊, 潘玉君, 赫维人, . 2015.

人文主义地理学与地理学人本传统的复兴

[J]. 人文地理, 30(1): 1-8.

URL      [本文引用: 1]      摘要

实证主义地理学是通过"认识论翻转"确定均质化空间而保证其有效性的,这在根本上规定了实证主义方法论中人文世界的隐没。人类科学理性的缔造经过"认识论翻转",确保了其割裂人文世界的普世价值观,并随着实证主义在近现代的成功和学科建制化而得到制度保障。这一历程在显示实证主义对地理学神圣指导作用的同时,暗含了其对地理学分工的不适。在"认识论翻转"层面上,人文主义地理学对地理学研究传统进行了"否思":1重新评估了地理学的本体论问题,使人文世界定位于地理学研究领域之内;2发展了针对人文世界的整体主义方法论,但并非对实证主义的反判;3人文主义地理学的立足点伦理和价值是内在的而非实证主义外在的;4人文主义地理学讨论的知识论要求"本体论—认识论与方法论—价值论"的联通以获得具有人性的世界图景。

[Sun J, Pan Y J, He W R, et al.The significance of humanistic geography in changing humanistic tradition of geography. Human Geography, 30(1): 1-8. ]

URL      [本文引用: 1]      摘要

实证主义地理学是通过"认识论翻转"确定均质化空间而保证其有效性的,这在根本上规定了实证主义方法论中人文世界的隐没。人类科学理性的缔造经过"认识论翻转",确保了其割裂人文世界的普世价值观,并随着实证主义在近现代的成功和学科建制化而得到制度保障。这一历程在显示实证主义对地理学神圣指导作用的同时,暗含了其对地理学分工的不适。在"认识论翻转"层面上,人文主义地理学对地理学研究传统进行了"否思":1重新评估了地理学的本体论问题,使人文世界定位于地理学研究领域之内;2发展了针对人文世界的整体主义方法论,但并非对实证主义的反判;3人文主义地理学的立足点伦理和价值是内在的而非实证主义外在的;4人文主义地理学讨论的知识论要求"本体论—认识论与方法论—价值论"的联通以获得具有人性的世界图景。
[15] 塔娜, 刘志林. 2017.

西方城市女性时空行为研究的新趋势及其对中国的启示

[J]. 地理科学进展, 36(10): 1208-1217.

https://doi.org/10.18306/dlkxjz.2017.10.003      URL      [本文引用: 1]      摘要

为满足当前城市社会发展与城市建设需要,西方女性时空行为研究近年来取得了长足进展,研究主题覆盖行为特征、社会公平、可持续性等方面.中国城市女性在转型期同样面临着重大的挑战,城市空间的性别不平等正在深刻地影响女性的日常行为与生活质量.本文系统梳理了近50年来西方女性时空行为研究成果,介绍了女性通勤行为、非工作活动等传统议题和家庭关系、联合行为、可达性等新问题的研究进展,并总结了女性时空行为研究的理论解释.西方女性时空行为研究早期关注经济转型背景下的女性出行行为,对就业可达性、通勤和非工作活动的性别差异进行了大量研究.近年来,西方研究呈现出多元化趋势,研究重点转向家庭关系、家庭联合行为与时空可达性等新主题,指出女性在日常生活中面临社会排斥与空间不平等.为理解女性时空行为模式的形成机制,学者从经济学、社会学、地理学等角度进行探讨,提出了地租与工资理论、劳动力市场隔离理论、家庭责任假说、女性的自我认知与社会文化、家庭资源分配说、时空固定性制约等解释理论.这些研究为中国城市女性时空行为研究提供了借鉴.针对中国女性面临的城市社会转型的独特背景,其时空行为受制度、家庭和自身的多重制约,提出了中国城市女性时空行为研究的框架和未来研究方向.

[Ta N, Liu Z L.2017.

Trends of research on women's space-time behavior in Western countries and implications for studies in China

. Progress in Geography, 36(10): 1208-1217. ]

https://doi.org/10.18306/dlkxjz.2017.10.003      URL      [本文引用: 1]      摘要

为满足当前城市社会发展与城市建设需要,西方女性时空行为研究近年来取得了长足进展,研究主题覆盖行为特征、社会公平、可持续性等方面.中国城市女性在转型期同样面临着重大的挑战,城市空间的性别不平等正在深刻地影响女性的日常行为与生活质量.本文系统梳理了近50年来西方女性时空行为研究成果,介绍了女性通勤行为、非工作活动等传统议题和家庭关系、联合行为、可达性等新问题的研究进展,并总结了女性时空行为研究的理论解释.西方女性时空行为研究早期关注经济转型背景下的女性出行行为,对就业可达性、通勤和非工作活动的性别差异进行了大量研究.近年来,西方研究呈现出多元化趋势,研究重点转向家庭关系、家庭联合行为与时空可达性等新主题,指出女性在日常生活中面临社会排斥与空间不平等.为理解女性时空行为模式的形成机制,学者从经济学、社会学、地理学等角度进行探讨,提出了地租与工资理论、劳动力市场隔离理论、家庭责任假说、女性的自我认知与社会文化、家庭资源分配说、时空固定性制约等解释理论.这些研究为中国城市女性时空行为研究提供了借鉴.针对中国女性面临的城市社会转型的独特背景,其时空行为受制度、家庭和自身的多重制约,提出了中国城市女性时空行为研究的框架和未来研究方向.
[16] 万蕙, 唐雪琼. 2013.

新文化地理学视角下的女性主义地理学研究

[J]. 人文地理, 28(1): 26-32.

[本文引用: 1]     

[Wan H, Tang X Q.2013.

Studies on feminist geography in perspective of new cultural geography

. Human Geography, 28(1): 26-32. ]

[本文引用: 1]     

[17] 姚华松, 黄耿志, 薛德升. 2017.

国内外女性主义地理学研究述评

[J]. 人文地理, 32(2): 9-15.

[本文引用: 1]      摘要

后现代思潮背景下,性别研究在人文科学领域越来越重要。性别不只是关于个体身份的自然属性,更是一种映射社会变革、社会不平等和反抗特权的社会关系。本文梳理国内外女性主义研究的相关文献,具体从女性主义地理学理论渊源、西方女性主义地理学和中国本土女性主义地理学等三方面对女性主义地理研究进行综述。较之于国外同行,国内女性主义地理学研究仍显单薄,多数是采借和沿袭西方的相关理论进而通过特定案例加以印证(佐证),某种意义上是对西方同行的回应性研究。未来的我国女性主义地理研究,需要关注三个问题:从我国传统文化女性发展理论中吸取营养;聚焦女性日常生活世界领域的实践逻辑;女性作为能动者的个体和自组织的集体智慧需要引起注意。

[Yao H S, Huang G Z, Xue D S.2017.

Reviews on feminist geographical studies

. Human Geography, 32(2): 9-15. ]

[本文引用: 1]      摘要

后现代思潮背景下,性别研究在人文科学领域越来越重要。性别不只是关于个体身份的自然属性,更是一种映射社会变革、社会不平等和反抗特权的社会关系。本文梳理国内外女性主义研究的相关文献,具体从女性主义地理学理论渊源、西方女性主义地理学和中国本土女性主义地理学等三方面对女性主义地理研究进行综述。较之于国外同行,国内女性主义地理学研究仍显单薄,多数是采借和沿袭西方的相关理论进而通过特定案例加以印证(佐证),某种意义上是对西方同行的回应性研究。未来的我国女性主义地理研究,需要关注三个问题:从我国传统文化女性发展理论中吸取营养;聚焦女性日常生活世界领域的实践逻辑;女性作为能动者的个体和自组织的集体智慧需要引起注意。
[18] 英格兰K. 2016.

女性主义地理学: 理论、方法论与研究策略

[M]// 艾特肯 S, 瓦伦丁 G. 人文地理学方法. 柴彦威, 周尚意, 黄茜, 等, 译. 北京: 商务印书馆: 297-308.

[本文引用: 10]     

[England K.2016.

Producing feminist geographies: Theory, methodologies and research strategies

// Aitken S, Valentine G. Approaches to human geography. Translated by Chai Y W, Zhou S Y, Huang Q, et al. Beijing, China: The Commercial Press: 297-308. ]

[本文引用: 10]     

[19] 张华荪. 2005.

蜗行20年: 女性主义地理学在台湾的发展

[J]. (台北)地理学报, 42: 25-46.

[本文引用: 2]     

[Chang H S.2005.

Feminist geography and its sluggish development in Taiwan

. Journal of Geographical Science (Taipei, China), 42: 25-46. ]

[本文引用: 2]     

[20] 周培勤. 2014.

社会性别视角下的人地关系

[J]. 人文地理, 29(3): 63-69.

[本文引用: 2]     

[Zhou P Q.2014.

Man-nature relationships in gender perspective

. Human Geography, 29(3): 63-69. ]

[本文引用: 2]     

[21] Anderson K.1995.

Culture and nature at the Adelaide Zoo: At the frontiers of "human" geography

[J]. Transactions of the Institute of British Geographers, 20(3): 275-294.

https://doi.org/10.2307/622652      URL      [本文引用: 1]      摘要

This paper develops a cultural critique of the zoo as an institution that inscribes various human strategies for domesticating, mythologizing and aestheticizing the animal universe. Using the case of Adelaide, South Australia, the paper charts the mutable discursive frames and practices through which animals were fashioned and delivered to the South Australian public by the Royal Zoological Society of South Australia. The visual technologies at the Adelaide Zoo are documented from the time of menagerie-style caging in the late nineteenth century, through the era of the Fairground between the mid-1930s and the early 1960s, up to the contemporary era of naturalistic enclosures when exhibits such as the fanciful World of Primates continue to craft the means for the human experience of nature. Woven into the story are more general themes concerning the construction of nature under colonialism, the gendered and racialized underpinnings of 'human' boundary-making practices in relation to 'non-human' animals and that form of power and possession known as domestication.
[22] Anderson K.2014.

Mind over matter? On decentring the human in human geography

[J]. Cultural Geographies, 21(1): 3-18.

https://doi.org/10.1177/1474474013513409      URL      [本文引用: 1]      摘要

ABSTRACT The fantasy of a human being who is, or becomes, human to the extent they move away from animal nature is stubbornly persistent in western cultural formations. This article (see Acknowledgements) works with, and against, recent materialist moves within Cultural Geography to critically engage the idea that the human is in some sense irreducible to nature. It considers how comparative anatomists of the early 19th century - in explicitly departing from the 18th-century Cartesian dualism that had identified the human with an immaterial notion of soul or mind - looked to the human body, and above all the head, in order to establish that people were categorically different from all other animals. More specifically, the paper considers how it was to race' that scientists turned, in order to provide an anatomical foundation for a specifically modern strand of humanism. The discourse of humanism is thus considered, not - as many would have it - as an otherworldly or flawed myth, irremediably upheld by blind human faith and vanity. It is not the bearer of an idealism set up in (often shrill) negation to the task of re-materializing' Cultural Geography. Instead it is, itself, a worldly mix of ideas, practices and technologies. Eliciting humanism's instability via this (overlooked) historical episode is to render it more vulnerable to precisely the scrutiny demanded by the earth's current state of ecological fragility. It also enables a more rigorous interrogation of the notion of mind - humanist but also colonialist - that has been disowned in recent efforts to decentre the human in Human Geography. For, as this article demonstrates, re-imagining humanity's place in nature extends to its co-habitation with all manner of others: human as well as nonhuman.
[23] Bondi L.2004.

10th Anniversary Address for a feminist geography of ambivalence

[J]. Gender, Place and Culture, 11(1): 3-15.

https://doi.org/10.1080/0966369042000188521      URL      [本文引用: 1]      摘要

This article argues for and invokes an ambivalent feminist spatiality. Drawing on the idea that the position of feminist academic is a contradiction in terms, together with my ambivalence about presenting the Gender, Place and Culture 10th Anniversary Lecture, I illustrate ways in which feminists successfully inhabit unresolved tensions about academic authority. I then explore four themes in feminist politics—equality, autonomy, difference and deconstruction—showing how each contains internal tensions that are held as ambivalences through the spatialities to which they appeal. The two sections of the essay deploy different voices with a view to generating space for ambivalence.
[24] Bowlby S, Lewis J, McDowell L, et al.1989.

The geography of gender

[M]// Peet R, Thrift N. New models in geography. London, UK: Unwin and Hyman: 157-175.

[本文引用: 1]     

[25] Caretta M A, Riaño Y.2016.

Feminist participatory methodologies in geography: Creating spaces of inclusion

[J]. Qualitative Research, 16(3): 258-266.

https://doi.org/10.1177/1468794116629575      URL      [本文引用: 1]     

[26] Chalmers A F.2013. What is this thing called science? [M]. 4th ed. Cambridge, UK: Hackett Publishing.

[本文引用: 1]     

[27] Cope M.2002.

Feminist epistemology in geography

[M]// Moss P. Feminist geography in practice: Research and methods. London, UK: Blackwell: 43-56.

[本文引用: 4]     

[28] Cresswell T.2013.

Geographic thought: A critical introduction

[M]. New York: Wiley-Blackwell.

[本文引用: 8]     

[29] Curthoys A.2014.

Gender in the social sciences

[J]. Australian Feminist Studies, 29(2): 115-120.

https://doi.org/10.1080/08164649.2014.930553      URL      [本文引用: 1]     

[30] Dias K, Blecha J.2007.

Feminism and social theory in geography: An introduction

[J]. The Professional Geographer, 59(1): 1-9.

https://doi.org/10.1111/j.1467-9272.2007.00586.x      URL      [本文引用: 1]      摘要

This essay introduces a collection of articles based on papers developed for a Fall 2004 speaker series at the University of Minnesota. The articles address the continued relevance of feminist geography and the unique contributions of feminist perspectives in various areas of geographic research. They also point out directions for needed future research. This introduction briefly reviews the successes of and remaining challenges to feminist geography, including material inequities yet unresolved in two other (nonresearch) "places" of academic life: teaching and the workplace. We discuss the ongoing underrepresentation of women and people of color on our faculties and in the front of classrooms.
[31] Domosh M.2017.

Genealogies of race, gender, and place

[J]. Annals of the American Association of Geographers, 107(3): 765-778.

https://doi.org/10.1080/24694452.2017.1282269      URL      [本文引用: 1]      摘要

Abstract Through a case study of the U.S. Department of Agriculture's interventions into the lives of sharecroppers and tenant farmers in early twentieth-century Alabama, I show how gendered and racialized norms of family and family life were used to keep African American farmers tied to the land, thus uncovering a relatively unexamined geography of containment. At stake for the U.S. government, local and regional leaders, and cotton plantation owners were the extremely large profits generated by dominance of the global cotton market, profits made possible only from the labor of indebted African American sharecroppers and tenant farmers. I document, in other words, how a new technology of racial governance, of keeping people in place, was developed and articulated to maintain U.S. economic power. By doing so, I highlight the importance of understanding the interrelated historical geographies of race, gender, and place in the United States, thus demonstrating the contemporary significance of a critical historical geography.
[32] Hanson S.2004.

Who are 'we'? An important question for geography's future

[J]. Annals of the American Association of Geographers, 94(4): 715-722.

https://doi.org/10.1111/j.1467-8306.2004.00425.x      URL      [本文引用: 1]      摘要

First page of article
[33] Haraway D.1988.

Situated knowledges: The science question in feminism and the privilege of partial perspective

[J]. Feminist Studies, 14(3): 575-599.

https://doi.org/10.2307/3178066      URL      [本文引用: 2]      摘要

This article has no associated abstract. ( fix it )
[34] Haraway D.2008. When species meet [M]. Minneapolis, USA: University of Minnesota Press.

[本文引用: 3]     

[35] Harding S G.1986. The science question in feminism [M]. Cornell, USA: Cornell University Press.

[本文引用: 1]     

[36] Hayford A M.1974.

The geography of women: An historical introduction

[J]. Antipode, 6(2): 1-19.

https://doi.org/10.1111/j.1467-8330.1985.tb00342.x      URL      [本文引用: 1]      摘要

First page of article
[37] Henderson G.2009.

Place

[M]// Gregory D, Johnston R, Pratt G, et al. The dictionary of human geography. 5th ed. Oxford, UK: Wiley-Blackwell: 539-540.

[本文引用: 1]     

[38] Hiemstra N, Billo E.2017.

Introduction to focus section: Feminist research and knowledge production in geography

[J]. The Professional Geographer, 69(2): 284-290.

https://doi.org/10.1080/00330124.2016.1208103      URL      [本文引用: 4]      摘要

(2017). Introduction to Focus Section: Feminist Research and Knowledge Production in Geography. The Professional Geographer: Vol. 69, No. 2, pp. 284-290. doi: 10.1080/00330124.2016.1208103
[39] Hinchliffe S.2007.

Geographies of nature: Societies, environments, ecologies

[M]. London, UK: Sage.

[本文引用: 4]     

[40] Hopkins P.2018.

Feminist geographies and intersectionality

[J]. Gender, Place & Culture, 25(4): 585-590.

[本文引用: 1]     

[41] Huang S, Monk J, Fortuijn J D, et al.2017.

A continuing agenda for gender: The role of the IGU Commission on gender and geography

[J]. Gender, Place & Culture, 24(7): 919-938.

https://doi.org/10.1080/0966369X.2017.1343283      URL      [本文引用: 1]      摘要

react-text: 317 In this important, sensitive, stimulating, but also occasionally irritating book, Peter Chametzky has provided a series of finely argued and well-documented case studies involving twentieth-century German works of art, using individual objects or larger spans of an artist’s career as catalysts for exploring the knotty problem of art’s relationship to history. Chametzky’s chosen... /react-text react-text: 318 /react-text [Show full abstract]
[42] Jenkins F, Keane H.2014.

Gender and feminism in the social sciences

[J]. Australian Feminist Studies, 29(2): 107-114.

https://doi.org/10.1080/08164649.2014.928189      URL      [本文引用: 1]     

[43] Johnson L C.2009.

Feminism/feminist geography

[M]// Kitchen R, Thrift N. International encyclopedia of human geography. Amsterdam, NL: Elsevier: 44-58.

[本文引用: 1]     

[44] Johnson L C.2016.

Gender and sexuality I: Genderqueer geographies?

[J]. Progress in Human Geography, 40(5): 668-678.

https://doi.org/10.1177/0309132515592109      URL      [本文引用: 1]     

[45] Johnson L C.2018.

Gender and sexuality III: Precarious places

[J]. Progress in Human Geography, 42(6): 928-936.

https://doi.org/10.1177/0309132517731256      URL      [本文引用: 1]     

[46] Johnston R.2006.

The politics of changing human geography's agenda: Textbooks and the representation of increasing diversity

[J]. Transactions of the Institute of British Geographers, 31(3): 286-303.

https://doi.org/10.1111/tran.2006.31.issue-3      URL      [本文引用: 1]     

[47] Johnston R, Sidaway J D.2016.

Geography and geographers: Anglo-American human geography since 1945

[M]. 7th ed. London, UK: Routledge.

[本文引用: 8]     

[48] Jöns H.2017.

Feminizing the university: The mobilities, careers, and contributions of early female academics in the University of Cambridge, 1926-1955

[J]. The Professional Geographer, 69(4): 670-682.

https://doi.org/10.1080/00330124.2017.1289778      URL      [本文引用: 3]      摘要

This article examines the role of early female academics at the University of Cambridge in the production and dissemination of knowledge between 1926 and 1955. A statistical comparison of women use of academic leave of absence with that of their male colleagues reveals that, across disciplines, women were less integrated into (inter)national knowledge networks and thus less visible in their epistemic communities than men because women focused their academic leaves more on research, rarely attended conferences, travelled overseas less often than men, and went more frequently to destinations within Europe than the United States as the new economic hegemon. Biographical case studies of these early female academics demonstrate the importance, variously, of their upper middle class background, academic excellence, and familial and non-familial patronage in developing their careers, overcoming multiple hurdles, and producing intellectual contributions of equal quality to that of their male peers. Conceptually, this article calls for the inclusion of academic travelers from other disciplines than geography into feminist histories of geographical knowledge and argues that rather than stereotyping gender differences, greater comparative research on the experiences of female and male academics is needed in order to understand the mechanisms of gender inequality within the university.
[49] Jöns H, Monk J, Keighren I M.2017.

Introduction: Toward more inclusive and comparative perspectives in the histories of geographical knowledge

[J]. The Professional Geographer, 69(4): 655-660.

https://doi.org/10.1080/00330124.2017.1288572      URL      摘要

(2017). Introduction: Toward More Inclusive and Comparative Perspectives in the Histories of Geographical Knowledge. The Professional Geographer. Ahead of Print. doi: 10.1080/00330124.2017.1288572
[50] Keller E F.1985. Reflections on gender and science [M]. New Haven, USA: Yale University Press.

[本文引用: 2]     

[51] Kitchin R.2009.

Space II

[M]// Kitchin R, Thrift N. International encyclopedia of human geography. Oxford, UK: Elsevier: 59-63.

[本文引用: 1]     

[52] Kwan M-P.2002.

Feminist visualization: Re-envisioning GIS as a method in feminist geographic research

[J]. Annals of the American Association of Geographers, 92(4): 645-661.

https://doi.org/10.1111/1467-8306.00309      URL      [本文引用: 1]      摘要

Despite considerable progress in recent geographic information systems (GIS) research (especially on public-participation GIS), the critical discourse on GIS in the 1990s does not seem to have affected GIS practices in geographic research in significant ways. Development in critical GIS practice has been quite limited to date, and GIS and critical geographies remain two separate, if not overtly antagonistic, worlds. This suggests that critical engagement that seeks to conceive and materialize the critical potential of GIS for geographic research is still sorely needed. In this article, I explore the possibilities for this kind of critical engagement through revisiting some of the central arguments in the critical discourse from feminist perspectives. I examine whether GIS methods are inherently incompatible with feminist epistemologies through interrogating their connection with positivist scientific practices and visualization technologies. Bearing in mind the limitations of current GIS, I explore several ways in which GIS methods may be used to enrich feminist geographic research. I propose to reimagine GIS as a method in feminist geography and describe feminist visualization as a possible critical practice in feminist research. I argue that GIS can be re-envisioned and used in feminist geography in ways that are congenial to feminist epistemologies and politics. These alternative practices represent a new kind of critical engagement with GIS that is grounded on the critical agency of the GIS user/researcher.
[53] Lahiri-Dutt K.2017.

Thinking 'differently' about a feminist critical geography of development

[J]. Geographical Research, 55(3): 326-331.

https://doi.org/10.1111/geor.v55.3      URL      [本文引用: 1]     

[54] Latour B.1993. We have never been modern [M]. Translated by Catherine P. Harvard, M.A.: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本文引用: 2]     

[55] Lawson V.1995.

The politics of difference: Examining the quantitative/qualitative dualism in post-structuralist feminist research

[J]. The Professional Geographer, 47(4): 449-457.

https://doi.org/10.1111/j.0033-0124.1995.00449.x      URL      [本文引用: 1]      摘要

The potential for using quantitative techniques in feminist post-structuralist research has been obscured by the pervasiveness of the quantitative/qualitative dualism within the discipline. In this paper I discuss the possibility that quantitative approaches may be uncoupled from masculinist versions of science in ways that are consistent with the goals of feminist post-structuralist research. To illustrate these ideas, I explore the politics of counting090000both the political power of statistical representations of oppression and also the role of counting in revealing the operation of power relations. My examinations of the persistence of the quantitative/qualitative dualism090000despite the potential power of quantitative approaches in feminist work090000raise questions about how our academic biographies reinforce these ontological divisions. Specifically, I raise questions about the influence of our academic socialization on our engagement with the particular ontologies we employ and (perhaps) reject.
[56] Livingstone D N.1992.

The geographical tradition: Episodes in the history of a contested enterprise

[M]. Oxford, UK: Blackwell.

[本文引用: 1]     

[57] Maddrell A.2009.

Complex locations: Women's geographical work in the UK 1850-1970

[M]. Oxford, UK: Wiley-Blackwell.

[本文引用: 2]     

[58] Maddrell A.2012.

Treasuring classic texts, engagement and the gender gap in the geographical canon

[J]. Dialogues in Human Geography, 3(4): 324-327.

[本文引用: 1]     

[59] Maddrell A, Strauss K, Thomas N Jet al.2016.

Mind the gap: Gender disparities still to be addressed in UK higher education geography

[J]. Area, 48(1): 48-56.

https://doi.org/10.1111/area.12223      URL      [本文引用: 2]      摘要

This paper evidences persistent gender inequalities in UK Higher Education Geography departments. The two key sources of data used are firstly, Higher Education Statistics Agency (HESA) data for staff and students, which affords a longitudinal response to the McDowell (1979) and McDowell and Peake (1990) surveys of women in UK Geography higher educational departments; and secondly, a qualitative survey of the UK Higher Education Geography community undertaken in 2010, that sought more roundly to capture respondent reflections on their career, their choices, status and experiences. Findings show that although the gender gap is closing within HE geography in the UK there are significant ongoing gender disparities. Therefore, the paper argues that the long and demanding process of reducing gender inequalities (alongside other, equally vital intersectional inequalities) requires continued commitment. Furthermore, respondents evidence the cost of these inequalities: enablers and barriers to job security and career progression can have long term impacts on the quality of life, financial security and affect personal life decisions. In recent years theUK based Athena Swan and Gender Equality Charter Mark agendas have prompted universities to address gendered disparities and the authors note a changing zeitgeist. However, the survey findings point to the need for sustained leadership within geography departments to address the day to day gender and other - inequalities experienced in the workplace.
[60] Massey D.1994. Space, place and gender [M]. Cambridge, UK: Polity Press.

[本文引用: 3]     

[61] Mayhew R J.2004.

Commentary 1. Classics in human geography revisited (the geographical tradition)

[J]. Progress in Human Geography, 28(2): 227-234.

https://doi.org/10.1177/0309132513477336      URL      [本文引用: 1]      摘要

Only 12 years after publication may seem a short time for a book to be lauded as a true 0900classic0964. But if a case is to be made within contemporary human geography for such a rapid ascent then there are few better candidates than Human territoriality. The book is widely cited in articles in both disciplinary and other journals - from the Annals of the Association of American Geographers to Political Geography, and from Theory and Society to the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Urban and Regional Research. It provides a fundamental theoretical point of departure for such innovative and important, yet substantively distinctive, studies as Anssi Paasi0964s Territories, boundaries and consciousness (1996) and Steve Herbert0964s Policing space (1997). What accounts for its intellectual success? Do recent trends in thinking about territoriality augur a continuation of its positive influence or a reaction against its rigorous analytical approach?
[62] Mayhew R J.2011.

Geographies genealogies

[M]// Livingstone D N and Agnew J. Handbook of geographical knowledge. London, UK: Sage: 21-38.

[本文引用: 1]     

[63] McDowell L.1989.

Women, gender and the organisation of space

[M]// Gregory D, Walford R. Horizons in human geography. London, UK: Macmillan: 136-151.

[本文引用: 1]     

[64] McDowell L.1992.

Doing gender: Feminism, feminists and research methods in human geography

[J]. Transactions of the Institute of British Geographers, 17(4): 399-416.

https://doi.org/10.2307/622707      URL      [本文引用: 2]      摘要

Recently, there has been a marked growth of interest in research methods in geography. Stimulated in part by the epistemological questions raised by feminist and post-modern critiques of 'scientific' method, this interest took a severely practical turn when the Economic and Social Research Council required a taught component, including methods, to be part of all postgraduate training. This led to the development of courses on alternative methodological strategies in geography and, especially for human geographers, an interest in developing teaching about feminist methods. In this paper, I discuss some of the issues that may arise from the adoption of explicitly feminist approaches to geographical research. Recognition of the positionality of the researcher and her/his subjects and the relations of power between them, as Pile argued in a different context in his recent paper in this journal, raises important questions for geographers that we are just beginning to address.
[65] McDowell L.1993a.

Space, place and gender relations: Part I. Feminist empiricism and the geography of social relations

[J]. Progress in Human geography, 17(2): 157-179.

https://doi.org/10.1177/030913259301700202      URL      [本文引用: 4]     

[66] McDowell L.1993b.

Space, place and gender relations: Part II. Identity, difference, feminist geometries and geographies

[J]. Progress in Human Geography, 17(3): 305-318.

https://doi.org/10.1177/030913259301700301      URL      [本文引用: 1]     

[67] McDowell L.1997.

Undoing place? A geographical reader

[M]. London, UK: Arnold.

[本文引用: 1]     

[68] McDowell L.1999.

Feminist geography

[M]// McDowell L, Sharp J P. A feminist glossary of human geography. London, UK: Arnold: 90-93.

[本文引用: 2]     

[69] McDowell L, Sharp J P.1999.

A feminist glossary of human Geography

[M]. London, UK: Arnold.

[70] McLafferty S L.2002.

Mapping women's worlds: Knowledge, power and the bounds of GIS

[J]. Gender, Place and Culture, 9(3): 263-269.

https://doi.org/10.1080/0966369022000003879      URL      [本文引用: 2]      摘要

Publication » Mapping Women's Worlds: Knowledge, power and the bounds of GIS.
[71] Milton E H, Holly B P.2014.

Paradigm, philosophy and geographic thought

[M]// Milton E H, Holly B P. Themes in geographic thought. London, UK: Routledge: 11-37.

[本文引用: 1]     

[72] Mohammad R.2017.

Feminist geography

[M]// Richardson D, Castree N, Goodchild M, et al. International encyclopedia of geography: People, the earth, environment and technology. New York: Wiley-Blackwell: 1-12.

[本文引用: 2]     

[73] Mollett S, Faria C.2018.

The spatialities of intersectional thinking: Fashioning feminist geographic futures

[J]. Gender, Place & Culture, 25(4): 565-577.

[本文引用: 2]     

[74] Monk J.2017.

Washington women: Practicing geography in the U.S. government, 1915-1970s

[J]. The Professional Geographer, 69(4): 683-693.

https://doi.org/10.1080/00330124.2017.1289782      URL      [本文引用: 1]      摘要

Abstract Histories of geography, especially those dealing with the twentieth century, tend to focus on geographic thought or academia rather than on practice in other arenas such as government agencies. In the United States during that period, however, the latter included a higher proportional representation of women professionals than did research-oriented universities. This article examines the careers of selected women geographers who had long-term and senior positions in Washington, DC, in agencies such as the Library of Congress, Bureau of the Census, the Department of State, and the Office of Naval Research. Drawing on sources including directories, the archives and oral history collections of the Society of Woman Geographers, and interviews conducted in the late 1980s and early 1990s, I explore four main themes: how these women came to government work, aspects of the intersections of personal and professional lives, ways in which economic and political contexts shaped their opportunities and experiences, and the nature of their contributions.
[75] Monk J, Hanson S.1982.

On not excluding half of the human in human geography

[J]. The Professional Geographer, 34(1): 11-23.

https://doi.org/10.1111/j.0033-0124.1982.00011.x      URL      [本文引用: 7]      摘要

Much research in human geography has been, often inadvertently, sexist. We first propose some reasons for this and then review the feminist contributions in other disciplines. The bulk of the paper examines some examples of sexist bias in the content, methods, and purposes of geographic research, suggests the nature of the damage that such bias inflicts on geographic knowledge, and identifies ways in which nonsexist geography might emerge.
[76] Moss P.2005.

A bodily notion of research: Power, difference, and specificity in feminist methodology

[M]// Nelson L, Seager J. A companion to feminist geography. Oxford, UK: Blackwell: 41-59.

[本文引用: 3]     

[77] Nayak A, Jeffrey A.2013.

Geographical thought: An introduction to ideas in human geography

[M]. London, UK: Routledge.

[本文引用: 1]     

[78] Nelson L, Seager J.2005.

A companion to feminist geography

[M]. Oxford, UK: Blackwell.

[本文引用: 3]     

[79] Ortner S B.1972.

Is female to male as nature is to culture?

[J]. Feminist Studies, 1(2): 5-31.

https://doi.org/10.2307/3177638      URL      [本文引用: 1]      摘要

domestic context show her to be a powerful agent of the cultural process, constantly transformingraw natural re- sources 3. Woman's psyche seen as closer to nature. I will argue that she probablydoes have a different psychic structure, but I will draw heav- ily on Chodorow's
[80] Pateman C.1989. The disorder of women: Democracy, feminism and political theory [M]. Stanford, CA: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本文引用: 1]     

[81] Pattison W D.1964.

The four traditions of geography

[J]. Journal of Geography, 63(5): 211-216.

https://doi.org/10.1080/00221349008979196      URL      [本文引用: 1]      摘要

Reprints an article from a 1964
[82] Pawson E.1992.

Two New Zealands: Māori and European II// Anderson K, Gayle F. Inventing places studies in cultural geography

[M]. London, UK: Longman Cheshire: 15-33.

[本文引用: 1]     

[83] Philo C.2017.

Theory and methods: Critical essays in human geography

[M]. Aldershot, UK: Ashgate.

[本文引用: 5]     

[84] Pile S.1994.

Masculinism, the use of dualistic epistemologies and third spaces

[J]. Antipode, 26(3): 255-277.

https://doi.org/10.1111/j.1467-8330.1994.tb00251.x      URL      [本文引用: 1]      摘要

First, this paper establishes a ground from which to question not only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power and knowledge in the construction of geographical knowledge, but also the gendering of this relationship. From this starting position, second, it is argued that dualisms permit the gendering of particular binary opposites. The argument is not that certain dualistic categories - such as Reason and Emotion or Time and Space - are inherently wrong or to deny that western societies are organized through them, at least in part. Instead, dualisms are shown - at particular times and in particular places - to mark and help police supposedly fixed, natural divisions between the powerful and the disempowered (as in the masculine versus the feminine). In assuming away dualistic economies of meaning, the danger is that this helps to maintain the reproduction of the power-ridden values which dualisms help to sustain. Indeed, it is because dualist architectures are not as fixed, stable or natural as they are meant to be (i.e., precisely because they need to be policed) that it is possible to refuse them. Finally, this paper describes one alternative episte-mology which draws on the notion of a third space. The idea of third spaces uses a spatial metaphor to suggest an alternative radical geography which mobilizes place, politics and hybrid identities. One such third space is illustrated by an empirical example.
[85] Pollock G.1996.

Generations & geographies in the visual arts: Feminist readings

[M]. London, UK: Routledge.

[本文引用: 1]     

[86] Pratt G.2009a.

Feminism

[M]// Gregory D, Johnston R, Pratt G, et al. The dictionary of human geography. 5th ed. Oxford, UK: Wiley-Blackwell: 243-244.

[本文引用: 1]     

[87] Pratt G.2009b.

Feminist geographies

[M]// Gregory D, Johnston R, Pratt G, et al. The dictionary of human geography [M]. 5th ed. Oxford, UK: Wiley-Blackwell: 244-248.

[本文引用: 6]     

[88] Richardson L.2018.

Feminist geographies of digital work

[J]. Progress in Human Geography, 42(2): 244-263.

https://doi.org/10.1177/0309132516677177      URL      [本文引用: 1]     

[89] Rose G.1993. Feminism and geography: The limits of geographical knowledge [M]. Cambridge, UK: Polity Press.

[本文引用: 6]     

[90] Rose G.1997.

Situating knowledges: Positionality, reflexivities and other tactics

[J]. Progress in human geography, 21(3): 305-320.

https://doi.org/10.1191/030913297673302122      URL      [本文引用: 3]     

[91] Ruddick S.1996.

Constructing difference in public spaces: Race, class, and gender as interlocking systems

[J]. Urban Geography, 17(2): 132-151.

https://doi.org/10.2747/0272-3638.17.2.132      URL      [本文引用: 1]      摘要

The Albufereta de Pollenca is one of the typical western Mediterranean lagoons located on Miocene-age depressions of the Balearic Islands. Ic is characterized by a brackish salt marsh with ponds and channels separated from the sea by a bioclastic beach-dune system. This is crossed by an outlet that connects the marsh with the sea forming a microdelta. Tides are negligible and most of the morphology and dynamic processes are related to wave activity and the oscillation of barometric pressure. Alluvial processes are very irregular and limited depending on the typical Mediterranean climatic regime. Eight different sedimentary facies are described which may be grouped as lagoonal (dark brown silts with bioclastic remains, nodular green lime mud, grey laminated silts, terrigenous red silts and dark brown silts with Posidonia) and littoral (fine to medium laminated bioclastic sands, lithoclastic gravels and fine sands with Posidonia) deposits. These facies describe the system the horizontal and vertical distribution of which are related to the latest Quaternary transgression.
[92] Sibley D.1995.

Geographies of exclusion: Society and difference in the West

[M]. London, UK: Routledge.

[本文引用: 3]     

[93] Sidaway J.1997.

The (re)making of the western "geographical tradition": Some missing links

[J]. Area, 29(1): 72-80.

https://doi.org/10.1111/j.1475-4762.1997.tb00008.x      URL      [本文引用: 1]      摘要

A brief investigation of certain missing links in the narration of the history of geography focuses on the need to consider the contribution of non-western geographical and scientific knowledges to the making of 'European discovery' and therefore to the development of a putatively western geographical tradition.
[94] Stoddart D R.1986.

On geography and its history

[M]. London, UK: Blackwell.

[本文引用: 1]     

[95] Thien D.2009.

Feminist methodologies

[M]// Kitchin R, Thrift N. International encyclopedia of human geography. Oxford, UK: Elsevier: 59-63.

[本文引用: 1]     

[96] Thomas W L.1958. Man's role in changing the face of the earth [M]. Chicago, IL: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本文引用: 1]     

[97] Valentine G.2007.

Theorizing and researching intersectionality: A challenge for feminist geography

[J]. The Professional Geographer, 59(1): 10-21.

https://doi.org/10.1111/j.1467-9272.2007.00587.x      URL      [本文引用: 2]      摘要

This article focuses on the concept of intersectionality, which is being used within the wider social sciences by feminists to theoriz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different social categories: gender, race, sexuality, and so forth. Although research within the field of feminist geography has explored particular interconnections such as those between gender and race, the theoretical concept of intersectionality as debated in the wider social sciences has not been addressed. This article attempts to respond to that omission. It begins by tracing the emergence of debates about the interconnections between gender and other identities. It goes on to reflect on attempts to map geometries of oppressions. The emphasis then moves from theorizing intersectionality to questioning how it can be researched in practice by presenting a case study to illustrate intersectionality as lived experience. The conclusion demonstrates the contribution that feminist geography can make to advance the theorization of intersectionality through its appreciation of the significance of space in processes of subject formation. It calls for feminist geography to pay more attention to questions of power and social inequalities.
[98] Weisman L K.1992. Discrimination by design: A feminist critique of the man-made Environment [M]. Urbana, USA: University of Illinois Press.

[本文引用: 1]     

[99] Whatmore S.1999.

Hybrid geographies: Rethinking the 'human' in human geography

[M]// Massey D B, Allen J, Sarre P. Human geography today. Cambridge, UK: Polity Press: 22-39.

[本文引用: 1]     

[100] Whatmore S.2002.

Hybrid geographies: Natures, cultures, spaces

[M]. London, UK: Sage.

[本文引用: 3]     

[101] Withers C W J.2018.

Trust- in geography

[J]. Progress in Human Geography, 42(4): 489-508.

https://doi.org/10.1177/0309132516688078      URL      [本文引用: 1]     

[102] Women and Geography Study Group (with Institute of British Geographers). 1984.

Geography and gender: An introduction to feminist geography

[M]. London, UK: Hutchinson.

[本文引用: 2]     

[103] Women and Geography Study Group (with the Institute of British Geographers). 1997.

Feminist geographies: Explorations in diversity and difference

[M]. Harlow, UK: Longman.

[本文引用: 1]     

[104] Zelinsky W.1973.

Women in geography: A brief factual account

[J]. The Professional Geographer, 25(2): 151-165.

https://doi.org/10.1111/j.0033-0124.1973.00151.x      URL      [本文引用: 1]      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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