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论文

脱贫山区乡村振兴基础水平评价及其影响因素——以陇南山区为例

  • 王蓉 , 1, 2 ,
  • 赵雪雁 , 1, 2, * ,
  • 兰海霞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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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西北师范大学地理与环境科学学院,兰州 730070
  • 2.甘肃省绿洲资源环境与可持续发展重点实验室,兰州730070
  • 3.西北师范大学经济学院,兰州 730070
* 赵雪雁(1971— ),女,甘肃武都人,博士,教授,研究方向为生态经济与区域发展。E-mail:

王蓉(1994— ),女,甘肃秦安人,博士生,主要从事生态经济与区域发展研究。E-mail:

收稿日期: 2021-12-17

  修回日期: 2022-04-12

  网络出版日期: 2022-10-25

基金资助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41971268)

中国科学院A类战略性先导科技专项(XDA19040502)

甘肃省教育厅高等学校青年博士基金项目(2021QB-021)

Evaluation of the foundation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in out-of-poverty mountainous areas and its influencing factors: A case study of the Longnan mountainous areas

  • WANG Rong , 1, 2 ,
  • ZHAO Xueyan , 1, 2, * ,
  • LAN Haixia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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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College of Geography and Environmental Science, Northwest Normal University, Lanzhou 730070, China
  • 2. Key Laboratory of Resource Environment and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Oasis, Gansu Province, Lanzhou 730070, China
  • 3. College of Economics, Northwest Normal University, Lanzhou 730070, China

Received date: 2021-12-17

  Revised date: 2022-04-12

  Online published: 2022-10-25

Supported by

National Natural Science Foundation of China(41971268)

Strategic Priority Research Program of the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Class A)(XDA19040502)

Young Doctoral Fund for Higher Education Project of the Department Education of Gansu Porvince(2021QB-021)

摘要

作为乡村振兴的难点和关键,明晰脱贫山区乡村振兴基础及影响因素,不仅可为新时期巩固拓展脱贫成果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提供科学依据,还可为制定高质量发展政策提供重要参考。论文基于乡村振兴基础内涵,构建了脱贫山区乡村振兴基础评价指标体系,并以西秦岭腹地的陇南山区为案例区,评估其乡村振兴基础状况,利用地理探测器模型分析影响乡村振兴基础空间分异的主导因素。结果表明:① 2020年陇南山区乡村振兴基础水平整体不高,均值为0.299,且各维度振兴基础水平差异明显,其中,生态宜居基础最好,生活富裕基础最差,同时不同地貌类型区乡村振兴基础水平差异较大;② 乡村振兴基础水平在空间上呈“中低周高”的分布特征,其中,乡村振兴基础中等水平区占比最高,为44.62%,大致呈“川”字型分布,高水平区仅占12.30%,主要在徽成盆地东部集聚,不同维度振兴基础水平空间分异明显;③ 海拔、人均耕地面积、农业从业人数和农业机械总动力主导着陇南山区乡村振兴基础水平的空间分异,其中,农业机械总动力解释力最高,且与其他因子交互后显著增强了对乡村振兴基础空间分异的解释力;不同地貌类型区乡村振兴基础空间分异的主导因素存在较大差异。

本文引用格式

王蓉 , 赵雪雁 , 兰海霞 . 脱贫山区乡村振兴基础水平评价及其影响因素——以陇南山区为例[J]. 地理科学进展, 2022 , 41(8) : 1389 -1402 . DOI: 10.18306/dlkxjz.2022.08.004

Abstract

As the difficult and key point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an accurate analysis of the foundation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and its influencing factors in out-of-poverty mountainous areas not only can provide a scientific basis for establishing an effective link between the consolidation of poverty alleviation and rural revitalization in the new era, but also provides important support for the formulation of policies related to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in mountainous areas. Based on the connotation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foundation, we constructed an evaluation indicator system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foundation and took the Longnan mountainous areas in the hinterland of the western Qinling Mountains as a case area to assess the foundation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and analyze the dominant factors that affect its spatial differentiation. The results show that: 1) The overall level of the foundation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in the Longnan mountainous areas in 2020 was low, with a mean value of 0.299. There were great differences in the level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foundation in different dimensions. Among them, the foundation of ecological livability was the best, the affluent life was the worst, and the foundation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in areas of different landform types varied greatly. 2) The overall distribution pattern of the foundation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was characterized by "low in the middle and high in the peripheries". The medium level areas account for the highest proportion, at 44.62%, roughly in a Chuan-shaped distribution, and the high level areas only account for 12.30%, mainly clustered in the eastern part of the Huicheng Basin. The different dimensions of revitalization foundation also showed obvious spatial differences. 3) Altitude, cultivated land per capita, the number of people employed in the agricultural sector, and total power of agricultural machinery all affected the spatial differentiation of the foundation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in the region. Among these key influencing factors, total power of agricultural machinery had the highest explanatory power, and its interaction with other factors significantly enhanced the explanatory power of spatial differentiation of the foundation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The dominant factors of spatial differentiation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foundation in areas of different landform types varied widely.

乡村是城市功能扩散与转移的重要承接地,兼具生产、生活、生态、文化等多重功能,与城市共同构成了人类活动空间[1]。当前,乡村衰落已成为全球焦点性问题,无论是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都经历过乡村衰退[2]。随着城市化和工业化的快速推进,乡村的劳动力、土地、资本等要素向城市大量聚集,导致乡村智力流失、主体弱化与缺位,自我发展能力和适应性受到了严重挑战,加剧了乡村发展面临的不稳定性和脆弱性。如何缩小城乡差距、促进乡村可持续发展,不仅是“未来地球”计划的核心议题,还是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关注的重要内容。改革开放以来,在各种强农惠农富农政策支持下,乡村发展取得显著成就,城乡关系朝良性互动方向发展[3]。但在长期“乡村服务于城市”和“农业服务于工业”发展导向下,农业竞争力不强、农村发展滞后、农民收入水平较低状况未得到根本改变,城乡发展不平衡、乡村发展不充分仍是中国在新时期面临的突出社会矛盾[4]。为全面应对与解决当前的乡村衰退难题,2017年十九大报告首次提出要实施以“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为总要求的乡村振兴战略;2018年中央一号文件进一步明确了乡村振兴“三步走”时间表,即在2020年乡村振兴取得重要进展,制度框架和政策体系基本形成,2035年乡村振兴取得决定性胜利,农业农村现代化基本实现,2050年实现全面振兴,农业强、农村美、农民富全面实现;2019年中央一号文件再次强调“统筹推进乡村振兴”。
乡村振兴作为乡村地理学的热点研究话题,学者们对其进行了积极探索。在研究内容方面,主要聚焦于乡村振兴内涵解读[3,5-6]、乡村发展潜力测度[7-8]、乡村发展现状与路径选择[9-11]、乡村振兴水平评价[12-15]、乡村振兴类型与模式[16-17]、乡村振兴与脱贫攻坚[18-19]、乡村振兴与城镇化[20-21]的衔接等;在研究尺度方面,随着数据获取手段及精细化程度的增加,逐渐从省域[12]、市域[22]、县域[23]等中宏观尺度转向乡镇及以下[9,17]等微观尺度;在研究方法方面,熵权TOPSIS法[13]、时空极差熵值法[12]、综合评价法[17]、地理探测器[24]等均得到了广泛应用。总体来看,已有研究虽对乡村振兴基础开展了较多研究,但多聚焦于(省域、市域、县域等)中宏观尺度,较缺乏微观尺度的定量研究,也较少考察脱贫山区的乡村振兴基础水平及其关键影响因素。
山区占地球陆地表面积的22%,供养着全球50%以上的人口[25]。山区文化和自然遗产丰富,是生态系统服务的关键提供者[26]。随着1992年联合国《21世纪议程》“管理脆弱的生态系统:山区可持续发展”提出,山区发展逐渐成为全球发展的重要议题和难点;2015年《变革我们的世界: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也将山区的经济、社会、环境发展纳入可持续发展目标[27]。中国山区面积广大(占国土面积近70%),山区既是重要的农业生产空间和核心生态空间,更是经济发展的薄弱地带[28]。同平原区相比,山区乡村水土资源分布不均衡,农业用地远低于全国平均水平,生态脆弱、区位边远,贫困人口比例高,中国原14个集中连片特困区中有10个位于山区,也有80%的原国家级贫困县被山区县覆盖[29]。在精准扶贫战略助推下,山区摆脱了绝对贫困,但因自然资源禀赋条件差、经济基础薄弱、公共服务和基础设施水平较低、内生动力不足等问题存在,已成为当前城乡发展不平衡和乡村发展不充分最突出的区域之一,也成为乡村振兴的难点和关键所在[28]。当前,亟需准确地测度和评估脱贫山区乡村振兴基础水平,探寻影响其空间分异的关键因素。
陇南山区地处西秦岭腹地,生态地位十分重要,不仅是长江上游重要的水源涵养区和水土保持区,还有超过60%的面积被列入国家级禁止开发区或限制开发区。该区被誉为“中国减贫实践缩影”,虽在精准扶贫和西部大开发等战略扶植下,区域性整体贫困问题得到较好解决,乡村取得较快发展,在农民收入水平、公共服务、社会保障和基础设施等方面均有明显提升;但仍有55.56%的县(区)为国家乡村振兴重点帮扶县,巩固脱贫攻坚成果难度较大,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存在较多薄弱环节,严重制约着乡村振兴的实现。鉴于此,本文以乡镇为基本单元,评估陇南山区乡村振兴基础水平,分析其空间分异及影响因素,旨在为更好地协调脱贫山区人地关系,巩固拓展脱贫成果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以及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和高质量发展提供参考借鉴。

1 研究区域、数据与方法

1.1 研究区域概况

陇南山区位于甘肃省东南部,地处秦巴山脉、黄土高原与青藏高原交汇带(图1)。土地总面积2.79万km2,境内地势起伏较大,呈西北高、东南低的特征,海拔介于578~4121 m,高山、河谷、丘陵和盆地等地形交错分布;此外,气候垂直分异明显,属亚热带向温带过渡带,年降水量为450~1000 mm,也是甘肃省唯一的长江流域区。根据不同地貌特征,将陇南山区划分为川坝河谷区、半山区和高山区3类[30]
图1 研究区

Fig.1 The study area

2020年陇南山区农村人口172.28万人,占总人口的65.18%,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7734元,仅相当于该区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30.2%,也明显低于甘肃省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水平。该区所辖9区(县)虽在2020年底成功实现脱贫摘帽,但乡村发展不平衡和不充分问题依旧突出,仍存在产业基础较差、缺少集体积累或能人反哺、部分农户存在返贫风险等问题,如何助推巩固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的有效衔接面临较多挑战。

1.2 数据来源

乡镇尺度矢量数据来源于国家地球系统科学数据中心;ASTER GDEM数据来自地理空间数据云网站(http://www.gscloud.cn/);土地利用数据和归一化植被指数(NDVI)来自中国科学院资源环境科学与数据中心(http://www.resdc.cn/);社会经济数据来自《中国县域统计年鉴(乡镇篇)(2021年)》《甘肃省乡村统计年鉴(2021年)》以及2020年陇南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陇南市195个乡镇的村卡数据,主要涵盖脱贫村基本信息、生产生活条件、基础设施、公共服务以及农户受教育水平等;部分数据来自陇南市统计局、自然资源局等相关部门专项发展规划。

1.3 分析框架与研究方法

1.3.1 分析框架

推进乡村振兴、实现乡村可持续发展是解决新时代中国社会主要矛盾、实现联合国2030年可持续发展目标的重要内容。人地关系作为地理学研究的核心,人地关系地域系统是以地球表层一定地域为基础的人地关系系统,是综合研究地理格局形成与演变规律的理论基石[31]。人地关系地域系统强调系统内部各要素组成及其各要素各系统间相互协调、耦合关系。乡村地域系统是人地关系地域系统的重要组成,也是乡村振兴的对象和空间载体[9,32]。开展乡村振兴基础水平评价是测度乡村振兴发展水平、优化乡村振兴发展模式以及部署乡村振兴要素的保障[33]。由于乡村振兴的核心是通过构建人口、土地、产业的耦合模式与创新体系,促进乡村生态、经济、社会、文化、教育、技术体系协调与可持续发展[34]。因而,人地关系地域系统可为评价乡村振兴基础水平提供重要思路,自然环境、资源禀赋、社会经济发展水平等要素综合影响着乡村地域系统演化。基于此,本文将乡村振兴基础界定为支撑乡村振兴的各类基础要素和现状,主要围绕产业、人才、文化、生态、组织等方面,综合考虑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和生活富裕的振兴目标而展开(图2)。其中,产业兴旺作为乡村振兴的经济基础,要求突出产业在山区乡村发展中的基础性支撑和引领作用,增强乡村生产活力,提升农业、繁荣农村和富裕农民[35],尤其在山区农业占国民经济比例越来越小的背景下,如若没有产业支撑,乡村只会越来越凋敝;生态宜居倡导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理念落实到山区乡村发展中,加强对生态环境的保护,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农村,是乡村振兴的环境基础[36],因此,生态宜居不仅应考虑山区乡村的生态环境,还应考虑居民生产生活对生态环境的影响;乡风文明要求深入挖掘乡村优秀传统文化中蕴含的思想观念、人文精神、道德规范,注重对乡风民俗保护、利用和传承,是乡村振兴的文化基础[37];治理有效要求乡村基层组织健全自治、法治、德治相结合的治理体系,以高效的方式为山区居民提供公共服务,保障居民安居乐业,是乡村振兴的社会基础[38];生活富裕直接体现了山区乡村居民生活质量的改善程度,意味着农民要依靠产业兴旺来实现增收,是乡村振兴的根本落脚点[3,13]
图2 山区乡村振兴基础水平分析框架

Fig.2 Ananalytical framework of the foundation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in mountainous areas

自然环境、资源禀赋、社会经济条件奠定了山区乡村振兴的宏观背景,其中,地形地貌决定适农发展程度,形成了山区乡村振兴的基础动因,地形越复杂,土地利用程度越趋于单一[23];资源禀赋是乡村居民生产生活的基本载体,资源禀赋丰富的区域能够为乡村振兴提供充足的产业、人才和资金支持;充足的劳动力和较高的农业机械化水平成为乡村产业发展的根本保证。

1.3.2 评价方法

(1) 乡村振兴基础水平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基于陇南山区实际,从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和生活富裕5个维度出发,构建乡村振兴基础水平评价指标体系(表1)。
表1 脱贫山区乡村振兴基础水平评价指标体系

Tab.1 Evaluation indicator system of the level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foundation in out-of-poverty mountainous areas

维度层 指标层 指标释义 均值 标准差
产业兴旺
(0.20)
垦殖指数(0.396) 耕地面积/行政区面积 0.306 0.222
农业合作社密度(0.222) 农业合作社数/农村总人数(家/人) 0.003 0.002
特色产业产值占比(0.382) 特色产业产值占总产值比重 0.376 0.295
生态宜居
(0.20)
植被覆盖度(0.027) NDVI指数 0.817 0.058
路网密度(0.307) 道路长度/区域面积(km/km2) 0.589 0.590
安全饮用水普及率(0.053) 通自来水村庄占比 0.926 0.238
生活垃圾集中处理率(0.613) 生活垃圾集中处理率 0.378 0.407
乡风文明
(0.20)
农村居民平均受教育年限(0.045) 农村居民平均受教育年限(a) 5.964 0.917
图书馆、文化站覆盖率(0.388) 千人拥有图书馆、文化站数(个/1000人) 1.574 2.117
文明村占比(0.567) 市级及以上文明村占比 0.085 0.989
治理有效
(0.20)
城乡最低生活保障比率(0.582) 享受最低生活保障人数占比 0.144 0.089
城乡养老保险覆盖率(0.195) 参与养老保险人数占比 0.562 0.152
党员人数占比(0.067) 党员总人数占比 0.036 0.021
民主法治示范村占比(0.156) 市级及以上民主法治示范村占比 0.044 0.068
生活富裕
(0.20)
农村居民人均年收入(0.506) 农村居民人均年收入(元/人) 6045.17 1125.99
人均住房面积(0.494) 农村住房总面积/农村总人口(m2/人) 23.159 4.724

注:括号中的数字表示对应的权重。

因陇南山区农村产业主要与农业密切相关,产业兴旺基础水平用垦殖指数、农业合作社密度和特色产业产值占比来测量。其中,耕地既是影响乡村社会经济良性运营的主因,也是粮食安全的重要保障,故垦殖指数能很好地体现山区耕地资源丰度;农业合作社被视为乡村最有效的反贫经济组织,在该组织中农民以互助形式进行生产经营,不仅可降低农户生产经营成本,还可有效增加农产品价值[39];此外,发展特色产业是农村地区产业发展的重要抓手,当地将花椒、油橄榄种植和中蜂养殖等富民产业作为特色产业[40]
生态宜居基础水平主要用植被覆盖度、路网密度、安全饮用水普及率和生活垃圾集中处理率测量。通常,植被覆盖度不但能反映山区乡村的自然环境状况,而且是宜居性水平的重要体现,因山区地形限制,过度开垦无疑会导致地表植被覆盖度降低,进而加剧生态环境脆弱性[23];路网密度能很好地反映山区与外部交流能力和内部交通通达度,同平原地区相比,山区路网密度偏低,会对乡村振兴构成限制[41];安全饮用水普及率和生活垃圾集中处理率反映山区农村环境卫生的改善与环境保护状况[24]
乡风文明基础水平主要用农村居民平均受教育年限,图书馆、文化站覆盖率,市级及以上文明村占比等测量。一般而言,乡村居民平均受教育年限体现着人力资本水平,由于发展历史和区位等多方面原因导致山区乡村居民受教育水平偏低[13];图书馆和文化站作为乡村非营利性设施,会极大地丰富山区村民精神文化生活[14];市级以上文明村占比较好地凸显着乡村生活质量[13]
治理有效基础水平主要用城乡最低生活保障比率、城乡养老保险覆盖率、党员人数占比、市级及以上民主法治示范村占比测量。其中,城乡最低生活保障比率、城乡养老保险覆盖率是乡村社会治理的重要内容,发挥着维持稳定和资源再分配作用;党员更易在乡村振兴中发挥示范引领作用,党员人数占比直接反映了乡村凝聚力强弱[18];市级及以上民主法治示范村占比可反映民主公正情况,是山区法治乡村建设的重要载体。
生活富裕基础水平主要用农村居民人均年收入和人均住房面积来测量。其中,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是考量生活富裕的首要因素[9];人均住房面积体现着乡村居民的住房富裕程度[11]
(2) 乡村振兴基础水平评估模型
首先,为消除原始数据不同量纲影响,采用极差标准化方法对各指标进行标准化处理;其次,为避免主观赋权产生的偏差,采用熵权法确定指标层权重;最后,为凸显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和生活富裕等目标协调可持续发展的价值取向,采用等权重法确定乡村振兴基础评价指标体系维度层权重。具体公式如下:
Y i j = ( X i j - X j m i n ) / ( X j m a x - X j m i n )
Y i j = ( X j m a x - X i j ) / ( X j m a x - X j m i n )
F i = j = 1 n W j × Y i j
F = 1 5 ( F c + F e + F r + F g + F l )
式中:XijYij分别为第i个乡镇j指标的原始数据和标准化值;Xj maxXj min分别代表j指标的最大值和最小值;Fii乡镇不同振兴基础指数,Wjj指标的权重;F为乡村振兴基础水平指数;FcFeFrFgFl分别为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和生活富裕的基础指数。
(3) 核密度估计法
核密度估计作为一种非参数估计方法,通过光滑连续的密度曲线直观地反映随机变量的空间分布特征,是研究空间分布非均衡的重要方法[12]。其中,核函数有高斯核函数、三角核函数、四角核函数等多种形式,本文采用高斯核函数对2020年陇南山区乡村振兴不同维度基础水平的分布进行估计。固定带宽核密度估计公式如下:
f h ( x ) = 1 n h i = 1 n K x i - x - h
式中:fh(x)为非负单调非减的密度函数f(x)的核估计,通过核函数和带宽共同确定; x -为平均值,带宽h是一个与样本数n有关的平滑参数;K(·)为一维实数空间的平滑转换函数。最佳带宽的选择遵循均方误差最小原则,其决定了核密度的估计精度和核密度图的平滑度。
(4) 空间集中度
利用空间基尼系数衡量乡镇尺度乡村振兴基础水平在地理空间分布上的集中程度,并以分维度振兴基础水平为对象进行单独评价,计算公式如下:
G j = i = 1 n D i j - D j n i = 1 n D i j + n - 2 n D j
式中:Gj表示j维度基尼系数,值越大表明越集中,反之越分散;Dij表示第i个乡镇j维度(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的价值;Dj表示全区j维度总指数。

1.3.3 地理探测器模型

基于乡村振兴的已有研究,结合陇南山区特色,从自然环境、资源禀赋、社会经济发展水平等维度出发,探索影响乡村振兴基础水平空间分异的关键因素。本文选用海拔(x1)和坡度(x2)来反映山区乡镇的地形地貌;人均耕地面积(x3)和人均林地面积(x4)表征资源禀赋;农业从业人数(x5)表征劳动力;农业机械总动力(x6)表征农业现代化水平(表2)。其中,海拔、坡度反映了山区自然环境本底,海拔越高、坡度越大意味着工农业生产条件越差[23];耕地、林地是山区乡村重要的生产性空间,直接与生产发展功能相关;农业从业人数凸显了山区乡村劳动力的丰裕程度,是影响乡村发展的核心要素;农业机械总动力体现着农业现代化水平,农业机械化水平的提高有助于促进山区乡村振兴。
表2 主要解释变量

Tab.2 The main explanatory variables

影响因子 指标释义 均值 标准差
海拔(x1) 平均海拔(m) 1748.68 412.99
坡度(x2) 平均坡度(°) 20.89 5.67
人均耕地面积(x3) 耕地面积/农业人口(亩/人) 3.92 2.19
人均林地面积(x4) 林地面积/农业人口(亩/人) 22.21 36.17
农业从业人数(x5) 第一产业从业人数(人) 3712 2620
农业机械总动力(x6) 农业机械总动力(万kW) 8314 8811
因地理探测器有假设制约少、适用面广泛等特点,是探测空间分异性和揭示驱动因素的重要工具[42]。本文利用地理探测器模型探测影响陇南山区乡村振兴基础空间分异的主导因素。因子探测公式如下:
q = 1 - 1 n σ 2 h = 1 m n h σ h 2
式中:q为探测因子的解释力值;m为各因子类型,nnh分别为研究区内所有样本数和因子的类型h内样本数;σ2为整个研究区域的所有样本离散方差; σ h 2为因子类型h内的样本离散方差。
q取值范围为[0, 1],q值越大,说明因子对乡村振兴基础影响越大。
交互探测模型旨在探测各驱动因子在解释因变量时是独立产生影响,还是相互作用后产生增强或者减弱解释能力,因子两两交互作用类型判断依据如表3所示。
表3 因子交互作用类型

Tab.3 Types of factor interactions

判断依据 交互作用结果
q(x1x2)<min(q(x1), q(x2)) 非线性减弱
min(q(x1), q(x2))<min(q(x1x2))<max(q(x1), q(x2)) 单因子非线性减弱
q(x1x2)>max(q(x1), q(x2) 双因子增强
q(x1x2)=q(x1) + q(x2) 独立
q(x1x2)> q(x1) + q(x2) 非线性增强

2 结果分析

2.1 陇南山区乡村振兴基础水平

2020年陇南山区乡村振兴基础整体水平不高,为0.299,45.64%的乡镇高于该均值,不同维度振兴基础水平差异较大。其中,生态宜居基础水平最好,达0.411;其次为产业兴旺基础水平;生活富裕基础水平最差,仅为0.190。利用核密度估计法分析陇南山区不同振兴基础水平分布情况(图3),发现产业兴旺基础、治理有效基础和乡村振兴基础水平的分布曲线大致呈正态分布,但与产业兴旺和治理有效基础水平相比,乡村振兴基础水平波峰更为陡峭,说明当地乡村振兴基础水平分布更集中且起伏较大;生活富裕、乡风文明、生态宜居基础水平分布曲线呈右偏态分布。
图3 陇南山区乡村振兴基础水平核密度分布

Fig.3 Kernel density distribution of the level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foundation in the Longnan mountainous areas

不同地貌类型区乡村振兴基础水平差异较大,川坝河谷区乡村振兴基础指数最高,均值为0.347,有44.83%乡镇高于这一水平(图4)。分维度来看,川坝河谷区的生态宜居基础最好,为0.489;生活富裕基础水平最差;但该区乡风文明基础极差最大,为0.614;产业兴旺基础极差最小,仅为0.329。半山区生态宜居基础最好,为0.399;生活富裕基础最差,且其极差最大。高山区生态宜居水平最好,为0.395;生活富裕基础最差;该区产业兴旺基础水平差距最大,极差为0.775;治理有效基础水平极差最小。
图4 不同地貌类型区乡村振兴基础水平

注:A~F分别表示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和乡村振兴基础对应的指数值;IQR表示四分位距。

Fig.4 The level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foundation in different landform type areas

2.2 陇南山区乡村振兴基础水平空间分布

从空间集中度结果来看,生态宜居基础水平的空间基尼系数相对较高,为0.559;产业兴旺基础水平相对较低。此外,利用自然断点法将陇南山区各类乡村振兴基础划分为低、中等和高水平区3类(图5)。2020年陇南山区乡村振兴基础呈“中低周高”的分布格局,高水平区(0.361~0.507)占12.31%,集中在徽成盆地东部,该区人口密度相对较高,农业生产条件好,乡村振兴基础良好;中等水平区(0.276~0.360)占44.62%,且大致呈散点状组团分布格局,低水平区(0.178~0.275)主要在西汉水以及白龙江河谷区大范围集聚。具体来看:① 产业兴旺基础中等水平区(0.243~0.413)在空间上占主导地位,且被高、低水平区包围,多数分布在西汉水河谷区;高水平区(0.414~0.841)占22.56%,主要分布在白龙江谷地;低水平区(0.041~0.242)则集中分布在礼县和徽县北部以及武都区南部。② 生态宜居基础以中等水平区(0.335~0.461)为主,占37.95%,并在徽成盆地和白龙江谷地集聚;高水平区(0.462~0.690)占29.74%,呈分散分布格局;低水平区(0.197~0.334)主要分布在西礼山地。③ 乡风文明基础以低水平区(0.061~0.234)为主,大范围分布在西礼盆地和白龙江谷地;中等水平区(0.235~0.387)主要分布在徽成盆地中部和西汉水谷地;高水平区(0.388~0.776)仅占11.79%,呈零星镶嵌分布。④ 治理有效基础以中等水平区(0.228~0.360)为主,占57.43%,主要分布在白龙江和西汉水谷地;高(0.361~0.589)、低水平区(0.027~0.227)呈零星镶嵌分布格局。⑤ 生活富裕基础以低水平区(0.025~0.185)为主,大范围集聚在西礼山地、武都区东部和北部;中等水平区(0.186~0.365)主要分布在徽成盆地和白龙江谷地;高水平区(0.366~0.683)仅在两当县和文县零星分布。
图5 陇南山区乡村振兴基础水平的空间分布

Fig.5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the level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foundation in the Longnan mountainous areas

3 陇南山区乡村振兴基础水平空间分异的影响因素

3.1 全区乡村振兴基础水平空间分异的影响因素

2020年陇南山区乡村振兴基础水平空间分异主要受自然环境、资源禀赋、社会经济等因素共同影响(图6)。其中,农业机械总动力对乡村振兴基础水平解释力最高,q值为0.146;同时,农业从业人数和海拔的q值也高于0.100,表明海拔和农业从业人数也是影响乡村振兴基础空间分异的重要因素;此外,人均耕地面积也有显著解释力。
图6 陇南山区乡村振兴基础水平因子探测和交互探测结果

注:*、***分别表示P<0.1、P<0.01;s表示陇南山区乡村振兴基础水平。

Fig.6 Results of factor and interaction detection for rural revitalization foundation in the Longnan mountainous areas

交互探测结果显示,任意因子两两交互的解释力均大于单因子解释力,且因子间的交互作用以非线性增强型为主,说明陇南山区乡村振兴基础水平空间分异是影响因子共同作用的结果(图6)。其中,农业机械总动力与其他因子交互后解释力明显高于其他因子间交互,农业机械总动力和人均耕地面积交互作用解释力最高,达0.397,坡度和人均耕地面积交互作用解释力最低。

3.2 不同地貌类型区乡村振兴基础水平空间分异的影响因素

不同地貌类型区乡村振兴基础水平空间分异的影响因素存在异质性,因子探测结果显示,农业机械总动力和农业从业人数共同影响着川坝河谷区和高山区乡村振兴基础水平的空间分异,解释力分别为0.331和0.532;海拔和人均林地面积对半山区有显著影响,解释力分别为0.184和0.089(图7)。
图7 不同地貌类型区乡村振兴基础水平因子探测结果

注:*、**和***分别表示P<0.1、P<0.05和P<0.01;s1s2s3分别表示川坝河谷区、半山区和高山区乡村振兴基础水平。

Fig.7 Detection results of factors affecting the level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foundation in areas of different landform types

交互探测结果显示(图8),川坝河谷区农业从业人数与其他因子交互对乡村振兴基础水平空间分异的解释力明显高于其他因子交互,其中,农业从业人数和农业机械总动力交互后解释力最高,为0.870,海拔和坡度交互后解释力最低,仅为0.216,说明农业机械化水平提高和充足的农业从业人数是川坝河谷区乡村振兴重要保障。在半山区,海拔与其他因子两两交互后解释力明显高于其他因子交互,其中,海拔和农业机械总动力交互后解释力最高,为0.394。在高山区,农业机械总动力与其他因子交互后的解释力明显高于其他因子交互,其与坡度交互后解释力最高,为0.321,而坡度与人均耕地面积交互后解释力最低,仅为0.101。
图8 不同地貌类型区乡村振兴基础水平交互探测结果

Fig.8 Results of interaction detection for the level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foundation in areas of different landform types

4 讨论

4.1 脱贫山区乡村振兴基础水平的空间异质性

因自然环境和社会经济条件不同,脱贫山区乡村振兴基础水平存在明显的空间异质性。研究发现,陇南山区乡村振兴基础整体水平不高,但生态宜居和产业兴旺基础水平相对最好,生活富裕基础水平最差。张焱等[22]发现乡村产业兴旺和生态宜居水平明显优于其他维度;此外,程明等[43]指出产业兴旺效度值较高的村庄,对乡村振兴贡献较大。究其原因,2020年正处于脱贫攻坚战略的完成期,也是为乡村振兴战略打牢基础的时期,各类乡村振兴基础均相对薄弱;但得益于“两山”理论的提出以及精准扶贫战略的扶持与帮助,陇南山区在灾后重建、危房改造、易地搬迁及乡村基础设施、公共服务、产业发展等方面投入巨大,农村污水治理、村容村貌也得到了有效改观,共同支撑营造了良好的人居环境,农民宜居与生态良好双重效益的获得感均得到增强;然而多数县区为限制开发区和禁止开发区,生活和生产空间严重不足,工农业发展基础薄弱,农村居民生活富裕水平虽有提升,但城乡差距较大,相对贫困程度较高,故生态宜居基础与生活富裕基础水平不相匹配。
不同地貌类型区乡村振兴基础水平也有明显的空间异质性,其中,川坝河谷区各类振兴基础水平均优于高山区和半山区。杨泓川等[44]指出,囿于山区与城乡二元格局的叠加效应,镇域乡村发展的两极分化极为严重。原因在于,徽成盆地、白龙江谷地等区域水热资源匹配良好,交通便利和人口密集,有良好的经济发展基础,乡村振兴基础水平位居前列;西礼山地及其他半山和高山区,自然本底条件相对较差,并面临乡村活力、动力、竞争力不足等问题。

4.2 自然环境及资源禀赋对脱贫山区乡村振兴基础水平的影响

自然环境和资源禀赋为山区乡村振兴提供了重要的环境本底。本文研究发现,海拔、人均耕地面积对陇南山区乡村振兴基础水平的空间分异均有显著影响。朱跃等[45]也发现海拔、地形起伏和人均耕地面积对山区乡村发展水平有直接影响。原因在于,陇南山区内部自然条件分异特征明显,地形复杂,光热土资源的匹配差异较大,实现乡村振兴亟需突破地形限制,促进生态资源优势转化。
不同地貌区乡村振兴基础水平的空间分异受自然环境显著影响,其中,海拔和人均林地面积对半山区影响显著。这与半山区特殊的功能定位有关,加之海拔牵制,土地破碎度较高,使其成为主要退耕区,林地成为当地发展的重要依托;随着退耕还林还草等生态保护工程和保护政策实施,油橄榄、花椒、茶叶等特色经济树种被纳入还林的林种中,不仅使农户通过发展林下经济、务工等方式拓展创收途径来改善生计,还有效改善了生态环境,显著提升了林木覆盖率,普遍保持在30%以上,多个县(区)相继获得全国绿化模范县称号,生态效益得到了良好发挥;此外,当地基础设施改善和乡村旅游助推,为村民脱贫致富提供了良好的发展机会。因此,高山区和半山区应继续倡导天然林保护、退耕还林等生态工程实施,依托地形条件推动农田宜机化改造,处理好开发和保护的关系,培育壮大花椒、高山药材、茶叶、林下套种等特色产业,激发农户内生动力。

4.3 社会经济条件对脱贫山区乡村振兴基础水平的影响

社会经济条件为乡村振兴提供强有力的支撑。研究发现,农业机械总动力、农业从业人数显著影响着陇南山区乡村振兴基础水平的空间分异。夏四友等[46]发现乡村从业人数、农业机械总动力与粮食生产能力呈显著正相关关系,农业机械使用不仅会提高粮食生产效率和农业机械化水平,还可有效替代人工劳动。原因在于,随着近年来外出务工机会增加,青壮年劳动力外流和农田弃耕现象突出,家庭投入到农业机械工具的各类资本均有所减少,从1990年开始,陇南山区农户拥有的农业机械工具数就呈下降趋势,2015—2019年农业机械总动力明显降低,降幅高达15.74%。
社会经济条件对不同地貌类型区乡村振兴基础水平的空间分异也有显著影响。其中,农业从业人数、农业机械总动力对川坝河谷区和高山区均有显著影响。何仁伟等[47]也指出河谷区作为山区社会经济最发达的地带,农产品商品率和务农收入高,劳动力流失不太明显,高山区因特色产品价值未得到充分挖掘,务农收入远低于非农收入,劳动力流失严重。川坝河谷区交通便利、农业人口集聚、劳动力素质较高,加之农业合作社和电商发展助推,更易迎合花椒、油橄榄等特色产业发展。因此,川坝河谷区乡村更应立足良好的市场优势,规范实施农机购置补贴政策,壮大花椒、油橄榄为主的特色优势产业,提高花椒、中药材等作物生产关键环节的机械化水平,配置采摘、加工和包装等深加工企业,提高特色产品核心竞争力,加快与电子商务、旅游、康养等产业的有机融合,增加本地就业渠道,促进“绿水青山”和“金山银山”共生价值目标实现。高山区与外界相对阻隔、山大沟深,较难提供完善的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农业生产主要依靠人力肩挑背扛或牲畜驮运,土地资源产出和农业机械化水平较低,产业发展难度大;同时其空心化率处于最高值,稀缺的土地资源和羸弱的经济条件迫使大量劳动力外出寻求更好的生计来源,人力资本质量不高,较难有效支撑农业现代化发展、适应知识经济对乡村发展转型和劳动力质量的要求。因此,高山区需通过文化素质提升与专题种养殖技能培训,提高劳动力素质,增加劳动力就业机会,激发农村生产要素活力;还需进一步加强基础设施建设,稳步提升教育、医疗、卫生等公共服务水平,同步提升乡村交通基础设施通达度,提高农村居民的居住环境和幸福感。

5 结论

本文以陇南山区为案例区,从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和生活富裕5个维度出发,构建了乡村振兴基础评价指标体系,并利用地理探测器模型探析影响乡村振兴基础水平空间分异的主导因素。得出以下结论:
(1) 2020年陇南山区乡村振兴基础水平整体不高,均值为0.299,且各维度振兴基础水平差异明显,其中生态宜居基础水平最好,产业兴旺基础其次,生活富裕基础最差;不同地貌类型区乡村振兴基础水平的差异也较大,川坝河谷区各类振兴基础水平明显优于高山和半山区。
(2) 陇南山区乡村振兴基础水平在空间上呈“中低周高”的特征,乡村振兴基础中等水平区占比最高,为44.62%,大致呈散点状组团分布,高水平区仅占12.31%,主要集聚在徽成盆地东部;此外,不同维度振兴基础水平空间分异明显,产业兴旺、生态宜居、治理有效等基础均以中等水平区为主,乡风文明和生活富裕基础以低水平区为主。
(3) 海拔、人均耕地面积、农业从业人数和农业机械总动力是影响乡村振兴基础空间分异的主导因素,其中,农业机械总动力解释力最高,且与其他因子交互后显著增强了解释力;不同地貌类型区乡村振兴基础空间分异的主导因素差异较大,农业从业人数、农业机械化水平对川坝河谷区和高山区影响显著,海拔和人均林地面积对半山区影响显著。
本文仅基于截面数据对陇南山区乡村振兴基础进行了评价,并分析了影响其空间分异的关键因素,未来将进一步开展脱贫山区乡村振兴水平情景分析和动态模拟,探索脱贫山区乡村振兴的演化路径和演化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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