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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 , Vol. 37 >Issue 9: 1201 - 1215

DOI: https://doi.org/10.18306/dlkxjz.2018.09.004

研究综述

国外生态旅游研究进展及启示

  • 张书颖 , 1, 2, 3 ,
  • 刘家明 , 1, 2, * ,
  • 朱鹤 1, 2 ,
  • 李涛 1, 2, 3
展开
  • 1. 中国科学院区域可持续发展分析与模拟重点实验室, 北京 100101
  • 2. 中国科学院地理科学与资源研究所, 北京 100101
  • 3.中国科学院大学, 北京 100049
通讯作者:刘家明(1966-),男,河南信阳人,研究员,博导,主要研究方向为旅游地理与旅游规划,E-mail: 。

作者简介：张书颖(1991-),女,河北保定人,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旅游地理,E-mail: 。

收稿日期: 2018-03-07

  要求修回日期: 2018-07-31

  网络出版日期: 2018-09-28

基金资助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41801139) National Natural Science Foundation of China, No. 41801139

收起

Review of progress in international research on ecotourism and implications

  • ZHANG Shuying , 1, 2, 3 ,
  • LIU Jiaming , 1, 2, * ,
  • ZHU He 1, 2 ,
  • LI Tao 1, 2, 3
Expand
  • 1. Key Laboratory of Regional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Modeling, CAS, Beijing 100101, China
  • 2. Institute of Geographic Sciences and Natural Resources Research, CAS, Beijing 100101, China
  • 3. University of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Beijing 100049, China

Received date: 2018-03-07

  Request revised date: 2018-07-31

  Online published: 2018-09-28

Copyright

《地理科学进展》杂志 版权所有
Fold

摘要

作为替代性旅游和可持续旅游的实现形式,生态旅游从提出就受到学者们的重视。本文以Web of Science核心合辑收录的国外生态旅游期刊文章为基础,对筛选出的546篇文献进行综述分析,梳理和归纳相应的研究热点和研究方法,并从生态旅游内涵、利益相关者、客源市场、目的地、影响和评估6方面阐明国外生态旅游的研究进展和主要内容。结果表明：国外生态旅游研究以应用为导向,具有研究区域资源特征明显、研究对象不断扩展、研究内容逐渐深入的特点,并呈现跨学科、多视角的研究态势。结合国外的研究经验,本文提出未来中国应就完善生态旅游理论体系、妥善处理利益相关者的关系、总结生态旅游者行为规律、拓展目的地的研究尺度和管理模式、重视生态旅游的影响研究和优化效果评估方法6方面加强研究,以促使研究体系完善和优化。

关键词： 生态旅游; 利益相关者; 旅游者; 旅游资源; 旅游影响; CiteSpace

本文引用格式

张书颖 , 刘家明 , 朱鹤 , 李涛 . 国外生态旅游研究进展及启示[J]. 地理科学进展, 2018 , 37(9) : 1201 -1215 . DOI: 10.18306/dlkxjz.2018.09.004

Abstract

As a form of sustainable tourism, ecotourism has attracted a significant amount of attention from scholars. Based on the academic publications collected from the Web of Science Core Collection database, this study reviewed 546 selected documents, and analyzed corresponding key research areas and methodologies. This study also examined the multiple aspects of ecotourism in terms of connotations, stakeholders, tourist source markets, tourist destinations, impacts, and assessment. 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characteristics of international research on ecotourism are application oriented, with distinctive resource features of research area and broad thematic coverage, interdisciplinary, and diverse perspectives. Six directions for future research in China have been proposed to improve and optimize ecotourism research taking into consideration international experiences, which include improving the theoretical framework of research, handling the relationship among different stakeholders properly, summarizing patterns of ecotourists' behaviors, extending research scales and management modes of destinations, emphasizing research on the effects of ecotourism, and optimizing evaluation methods.

Key words： ecotourism; stakeholders; tourists; tourism resource; tourism impact; CiteSpace

1 引言

生态旅游(ecotourism)是一种将环境保护、社区参与和可持续发展相融合的旅游形式,自20世纪80年代提出以来,便受到了广泛关注,相关研究也不断深入。不同于传统的大众旅游,生态旅游更强调自然区域的保护、游客的教育和社区的经济利益,力图实现多方受益的良好效果,成为旅游业发展的主要趋势之一。
中国对生态旅游的探索开始于1992年,由最初的基础理论研究逐渐向实践案例分析转变,持续发挥了传播生态文明思想,引领可持续发展理念,创新旅游产品开发,维护社区利益和倡导环境保护的积极作用(钟林生等, 2013)。政府管理部门也十分重视生态旅游的发展,不仅将2009年定为“全国生态旅游年”,还组织编制了《国家生态旅游示范区管理规程》《全国生态旅游发展规划(2016-2025年)》,全面推进生态旅游的发展。同时,学界也对生态旅游保持关注,一般集中在概念辨析(郭来喜, 1997; 周笑源, 2003; 卢小丽等, 2006; 李仁杰等, 2009)、资源开发与评价(黄震方等, 2007; 王霄等, 2007; 廉同辉等, 2010; 吕建树等, 2011; 王瑾等, 2014; 周彬等, 2014)、相关影响(刘洋等, 2005; 张玉钧等, 2013; 马奔等, 2016; 王聚贤等, 2017)、教育和解说(吴必虎等, 2003; 李文明等, 2009; 赵敏燕等, 2016)等方面。然而,由于起步晚、基础弱,中国的生态旅游发展依旧面临许多突出问题,如制度欠缺、人才不足等(刘德谦, 2003; 邓冰等, 2006; 李文明等, 2009; 钟林生等, 2016),在具体工作中并未跳出传统大众旅游的枷锁(钟林生等, 2013),对微观层面的问题缺乏深入系统的研究,没有发挥出生态旅游的最大综合效益。因此,对国外相关研究成果进行梳理分析,有助于对比差距,寻找不足,为进一步深化中国生态旅游理论研究和实践发展提供参考和借鉴。

2 文献概况

2.1 数据来源

本文分析的基础数据来源于Web of Science核心合辑,检索条件如下：①以“ecotourism OR eco-tourism OR ecological tourism OR ecologically based tourism OR ecotourist OR ecotourists”为标题;②以“tourism OR ecosystem OR biodiversity OR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R environment OR management OR stakeholder”为主题;③以“英语”为语种;④时间截至2017年。在剔除书评、部分重复文章和与研究主题不相关条目后,最终得到546篇文献。

2.2 研究阶段

从图1可以看出,关于生态旅游的研究数量自20世纪90年代呈现波动上升的态势,尤其是2007年后增幅较大。从年度刊文量来看,可以将生态旅游研究分为3个阶段：①萌芽阶段(1996年以前)。该时期虽然学界对生态旅游的研究成果较少,但也认同生态旅游是一种新型的活动和产品,并对其概念进行了探讨。②起步阶段(1996-2007年)。随着全球范围内环境问题的日益加重,学者们认识到生态旅游的重要性,研究成果增多且较为均衡,联合国更是将2002年命名为“生态旅游年”,推动了生态旅游在全球范围内的深入发展。③快速发展阶段(2007年以后)。生态旅游研究在该阶段有了质的提升,成为旅游业的研究热点,研究方法以实证研究为主,研究区域主要集中在生态旅游资源丰富的国家或地区,体现了研究的应用导向。
Fig.1 Annual number of publications on ecotourism internationally from 1986 to 2017

图1 1986-2017年国外生态旅游领域研究文献数量年度分布

不同研究阶段的研究前沿问题也不尽相同,本文利用CiteSpace软件进行突现词检验,通过总结较短时间内词频变化较大的词汇(张洪等, 2017),说明不同时期生态旅游的研究进展。但由于研究成果较少,突现词统计结果显示,1996年以前没有出现代表性的研究前沿。起步阶段(1996-2007年)的研究以资源导向为主,涉及野生生物、环境、森林等方面;快速发展阶段(2007后)以管理导向为主,开始更多的关注旅游者和社区居民,对保护区的管理方法也进行了一定探索(表1)。值得注意的是,突现词检测结果中出现2个代表性研究区域,即哥斯达黎加和肯尼亚。除得益于良好的自然环境和丰富的生物资源外,来自政府、私人企业和非政府组织的支持,也极大推动了两地生态旅游的蓬勃发展(Aylward et al, 1996; Sindiga, 1999; Jones et al, 2017)。
Tab.1 List of burst words

表1 突现词列表

关键词 强度 突现时间 1996-2017
nature tourism(自然旅游) 4.2212 1996
development(发展) 5.7272 1997-1999
Costa Rica(哥斯达黎加) 6.4432 1999-2005
local involvement(当地参与) 4.2366 1999
wildlife tourism(野生动物旅游） 4.3748 2000
environment(环境) 5.4762 2002
forest reserve(森林保护) 4.1444 2006
whale shark(鲸鲨) 5.9356 2007
ecological footprint(生态足迹) 3.2717 2007
marine protected area(海洋保护区) 3.9799 2010
Kenya(肯尼亚) 4.3882 2012-2013
motivation(动机) 3.9799 2014
value(价值) 3.9799 2014
climate change(气候变化) 3.4205 2014-2015
indicator(指标) 3.6373 2015-2017
natural resource management(自然资源管理) 3.7039 2016-2017

2.3 研究方法

通过对生态旅游文献的分析整理,发现研究方法涵盖了描述分析、访谈法、模型分析和统计分析四类(表2)(Dann et al, 1988)。同时,由于生态旅游的复杂性和多元性,研究方法也体现了综合性的特点,定性与定量相互融合,定性研究方法以文本描述和访谈为主,定量研究范围较广,借助结构方程模型、层次分析法、条件价值法、聚类分析等方法,呈现更直观的研究结果。
Tab.2 Methods of ecotourism research and main applications

表2 生态旅游研究方法及主要应用方向

分类 研究方法 典型方法示例 主要应用方向 技术手段 代表文献
定性
研究		 描述分析 编码,分类,现象解释 理论研究,文献综述,经验借鉴,政策研究 — Weaver等(2007);Lee等(2017);等(2008)
访谈法 非结构化访谈,半结构化访谈,焦点小组访谈 旅游感知,生态旅游影响 — Amati(2013);Akyol (2017);Anup等(2015)
定量
研究		 模型分析 仿真模型,结构方程模型,引力模型 生态旅游评估模型,游憩管理办法,游客需求分析 R软件,AMOS,EVIEWS Bennett等(2011);Masud等(2017);Fourie等(2011)
统计分析 层次分析法,条件价值法,聚类分析,回归分析 社区居民旅游感知,生态旅游者满意度,生态旅游潜力评价 SPSS,SDATA,ArcGIS,RS,GPS,Matlab XSarky等(2017);Duchesne等(2000)

2.4 研究热点

关键词可以辨识该领域的研究热点,利用CiteSpace软件对生态旅游文献进行关键词分析得出分布图谱(图2、表3)。在生态旅游研究中,出现频率最高的词汇分别为生态旅游(ecotourism)、旅游(tourism)、保护(conservation)和管理(management),并在此基础上,向社区(community)、可持续发展(sustainable development)、影响(effect)和保护区(protected area)、经济(economy)、国家公园(national park)、教育(education)、生态旅游者(ecotourist)、野生动植物(wildlife)、生物多样性(biodiversity)等内容拓展,说明生态旅游涉及范围较广,属于多维度的综合研究。但关键词的中心性大小却与频次呈现错位现象,这是因为二者是不同的度量方式,中心性基于网络结构,是衡量词汇重要性的指标。中心性较高的词汇包括生物多样性(biodiversity)、保护(conservation)、保护区(protected area)和国家公园(national park),可见生态保护在国际生态旅游研究中占据重要地位。另外,由于旅游活动是人与自然界互动的过程,所以涉及“人”的词汇也具有较高中心性,如态度(attitude)和管理(management)。
Fig.2 Keywords mapping of ecotourism research

图2 生态旅游研究关键词分布图谱

Tab.3 High-frequent keywords of ecotourism research

表3 生态旅游研究高频关键词

关键词 出现频次 中心性 关键词 出现频次 中心性
ecotourism(生态旅游) 236 0.20 biodiversity(生物多样性) 33 0.71
tourism(旅游) 158 0.18 attitude(态度) 27 0.26
conservation(保护) 92 0.58 sustainable tourism(可持续旅游) 25 0.14
management(管理) 56 0.25 national park(国家公园) 24 0.35
community(社区) 38 0.16 impact(影响) 19 0.01
protected area(保护区) 37 0.42 biodiversity conservation(生物多样性保护) 18 0.17
sustainability(可持续性) 36 0.08 behavior(行为习惯) 16 0.09
sustainable development(可持续发展) 34 0.03 perception(感知) 15 0.13
根据以上关键词研究,得出国际生态旅游研究热点领域包括生态旅游内涵、利益相关者、客源市场、目的地、影响和评估6个领域(表4)。鉴于此,本文运用系统综述法从以上方面回顾了国外生态旅游的研究内容和脉络,并在此基础上总结对中国的启示,以期为今后的研究提供理论基础和实践参考。
Tab.4 Research hotspots and keywords of ecotourism

表4 生态旅游研究热点领域及关键词示例

热点领域 主要内容 关键词示例
内涵 概念界定 可持续性(sustainability)、自然旅游(nature-based tourism)
利益相关者 冲突与合作 参与(participation)、感知(perception)、政府(government)、社区(community)
客源市场 旅游者 动机(motivation)、对环境负责的行为(environmentally responsible behavior)
市场细分及营销 偏好(preference)、支付意愿(willing to pay)
目的地 旅游资源 价值(value)、自然保护(nature conservation)、森林(forest)
旅游管理 保护区(protected area)、承载力(carrying capacity)
影响 活动影响 影响(impact)、生物多样性(biodiversity)、生态经济(ecological economics)
评估 评价方法 指标(indicator)、生态足迹(ecological footprint)

3 主要研究内容

3.1 生态旅游的内涵

生态旅游是替代旅游(alternative tourism)的一种具体形式,对社会经济和环境效益都具有突出贡献(Wearing et al, 1999),即便它与自然旅游(nature-based tourism)、野生动物旅游(wildlife tourism)、负责任的旅游(responsible tourism)、冒险旅游(adventure tourism)、可持续旅游(sustainable tourism)等众多旅游形式有概念上的交叉与重叠,但仍然具有独特的属性。纵观国外学术界和研究机构对生态旅游的概念和内涵的研究,由于学科背景和研究视角不同,得出的结论也不尽相同。通过梳理国外引用频次较高的概念,可以总结出生态旅游的内涵主要涉及以下几项指标：①以自然为基础(nature-based)(Beeton, 2001; Aciksoz, Ciftcioglu et al, 2016);②环境教育功能(environmental education)(Anup et al, 2015);③生态保护(ecological conservation)(Aylward et al, 1996; Kruger, 2005; Campbell et al, 2007);④可持续管理(sustainable management)(Aciksoz, Ciftcioglu et al, 2016);⑤社区福利(community benefits)(Clua et al, 2011; Bluwstein, 2017);⑥道德规范(ethnic)(Amador, 1997; Chiu et al, 2014);⑦文化属性(cultural attribute)(Carrier et al, 2005; Weaver, 2005)。
因为目前没有很好的方法对以上指标进行明确的界定,这就为学者结合自身研究适当调整指标内容提供了足够的解释空间(Weaver et al, 2007)。即便从不同的研究视角出发,也很少有学者只抓住单独某一指标进行阐释,这是生态旅游活动综合性的直接体现。例如：环境保护视角,一般认为生态旅游至少需要满足自然基础(nature-based)、可持续管理(sustainably-managed)、环保支撑(conservation-supporting)和环境教育(environmentally-educated)四项指标(Buckley, 1994);旅游产业视角,通常将生态旅游视为旅游产品,与自然旅游等同,除了关注旅游者对自然条件的需求,也强调生态旅游带来的作用(Shores, 1992);地区发展视角,指明生态旅游促进经济提升的同时,也要进一步保障社区居民的有效参与(Wallace et al, 1996)。诚然,由于缺少权威性的统一标准和地区间的文化差异,生态旅游概念出现泛化现象(Buckley et al, 2008),但其依旧在促进生物多样性保护、稳定生态系统功能等方面有着突出贡献(Gossling, 1999)。生态旅游的概念向传统大众旅游延伸起源于19世纪80年代对“软生态旅游(soft ecotourism)”和“硬生态旅游(hard ecotourism)”的区分(Weaver et al, 2007),软生态旅游与完善的服务和设施相关,并为大量游客提供接触自然的机会,而硬生态旅游的旅游体验则十分艰苦。Weaver等(2005)认可的“大众生态旅游(mass ecotourism)”概念对生态旅游的小规模限定提出质疑,同时,随着科技的进步,部分学者认为人类可以合理管控大规模的旅游活动对生态带来的不利影响,为生态旅游与大众旅游的结合提供了新思路(Shani et al, 2012),也对生态旅游的监管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3.2 利益相关者

3.2.1 利益相关者构成
有关利益相关者的研究一直是生态旅游的热点,主要涉及政府、社区居民、生态旅游者、旅游企业、非政府组织(NGO)等,每一个相关利益者都是生态旅游发展中不可或缺的参与者(Stronza, 2001; Jamal et al, 2009),由于各自的角色、地位,以及在旅游活动中所处的环节不同,所以对应的研究侧重点不同(图3)。目前,国际上的研究已由政府、当地居民和旅游者扩展到私人企业和NGO等小团体,说明对生态旅游的研究越来越深入、全面。但为了获取不同利益主体的意见或建议,确保均衡的可持续发展也十分必要(Cihar et al, 2006; Lee et al, 2017)。
Fig.3 Interests of stakeholders and research hotpots

图3 利益相关者的利益诉求及研究热点

3.2.2 利益冲突
由多个利益相关者引发的利益冲突在产品设计、资源开发、经营管理和利益分配等环节,会直接或间接影响到生态旅游的开展效果。De Leon等(2017)通过分析当地政府、管理局和居民对生态系统服务的不同看法和彼此间的无效协作,表明需要对城市保护区土地利用冲突给予政策保障,以便实现保护区的生态意义。在对引发冲突的主体研究中,很多学者聚焦于游客或当地居民,但其他主体间的冲突也不容忽视。例如,除了当地居民、很多地方政府官员和管理人员对来自上级政府或外来企业的干预也怀有敌意(Lee et al, 2017);私人企业质疑NGO新自由主义观点并不是出于对当地社区的保护(Romero-Brito et al, 2016)。除了利益诉求不同,阶级、性别、资产的不公平也会限制生态旅游的共同管理(Belsky, 1999),而同一利益主体中,不同人口学特征(如年龄)的群体也会持有不同观点( Lee et al, 2016)。
3.2.3 利益合作
鉴于冲突带来的不利影响,越来越多的学者开始探寻不同利益相关者合作的可能,通过协调利益分配,形成制度约束,实现多主体的利益制衡,这对振兴生态旅游、提升社区恢复力和保护生物生境有着重要意义(Choi et al, 2017)。Alcock等(1999)介绍了澳大利亚CRC项目的经验,说明利益相关者之间的互动规划与交流可以克服竞争与斗争,形成“合作文化(culture of collaboration)”,实现生态旅游的可持续发展。适应性协同管理(adaptive co-management)作为一种前景广阔的替代方法,强调集体合作与个体适应,能够平衡生态旅游利益相关者间复杂多变的利益关系,被越来越多的学者倡导(Ryan et al, 2009)。在多主体的利益博弈和合作中,NGO将不再仅仅作为生态保护的倡导者,而是向旅游企业经营与管理等领域不断深化,拓展自身实力,扮演越来越重要的角色(Romero-Brito et al, 2016)。根据以往经验,社区居民确实缺少建立、经营生态旅游旅游企业所必要的能力,其他利益相关者可帮助其克服这一制约因素(Fuller et al, 2005),但随着科技文化的进步,如何开展多元化、深层次的合作是值得所有利益主体思考的问题。另外,合作前后的对比研究也应进一步加强,以便评估合作的开展效果,探寻最佳合作模式。

3.3 生态旅游客源市场

3.3.1 旅游者
对生态旅游者的界定往往受限于生态旅游定义的模糊性,识别方法主要采用行为分析法,目前逐渐与定量分析结合,用来说明生态旅游者的行为特征和偏好(Kerstetter et al, 2004; Perera et al, 2012)。结合前人研究(Chiu et al, 2014; Buffa, 2015; Castellanos-Verdugo et al, 2016),可以总结出生态旅游者以下特点：①多集中于中青年人;②受教育和收入水平较高;③出游时间无明显的季节偏好;④日常生活中也会关注环保问题;⑤相对于传统酒店,更偏爱有特色的住宿设施,如民宿等。
3.3.2 市场细分
目前,国际上最为流行的生态旅游者分类方法是“软生态旅游者(soft ecotourists)”和“硬生态旅游者(hard ecotourists)”(Blamey, 1997),依据二者的特征和偏好(图4),可以划分为不同的生态旅游细分市场。Weaver等(2007)在此基础上,又增加了“结构生态旅游者(structured ecotourists)”,这类旅游者仅在目的地及活动选择方面偏向硬生态旅游者,其他旅游偏好和行为都与软生态旅游者相近,如舒适的住宿、丰富的餐饮等方面,大部分的旅游者都属于结构生态旅游者和软生态旅游者(Sheena et al, 2015)。然而,限于分类标准的主观性,Sharpley(2006)认为对生态旅游客源市场的细分是无意义的,这与Weaver(2005)持有的个体生态旅游者(individual ecotourists)复杂性(Sheena et al, 2015)的观点类似,强调主观心理因素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旅游行为(Castellanos-Verdugo et al, 2016),即某一个体生态旅游者在不同旅游线路或活动中由软生态旅游者转换为硬生态旅游者。此外,特殊群体也是客源市场的研究热点,如青年旅游者、女性旅游者等(Cini et al, 2012; Tran et al, 2014)。在对客源市场进行细分的过程中,大部分学者都通过聚类分析方法对抵达某一生态旅游目的地的游客进行划分(Marques et al, 2010; Sheena et al, 2015),但很少有研究关注不同客源地游客的出游差异。
Fig.4 Characteristics of "soft ecotourists" and "hard ecotourists"

图4 软生态旅游者和硬生态旅游者的特征比较

3.3.3 市场营销
与市场细分相比,生态旅游市场营销的学术探讨稍显不足。由于生态旅游者和目的地的异质性,二者之间的依存关系也是复杂多变的。通过研究不同类型旅游者和目的地的相互作用,剖析特定目的地的个人游客偏好,是生态旅游市场营销的基本任务(Krider et al, 2010)。生态旅游目的地的营销策略作为吸引游客的方式和手段,会直接影响游客数量(Dhami et al, 2014)和收益,而旅游收益是开展生态保护工作的重要资金来源。目前的研究成果多集中在目的地形象和旅游者偏好(Krider et al, 2010),但如何在实践中采取适合生态旅游的营销策略以及如何最大限度发挥旅游企业的作用也是值得学者关注的问题。Buckley等(2018)以撒哈拉以南非洲为案例地,通过对5个不同旅游企业的员工访谈、营销资料和游客评价的分析,指出不同于单纯宣传野生动物观赏的主流营销,保护营销(conservation marketing)是以环保人士为主要目标市场,并直接向个人而非旅行社重点推销野生动物观赏、高端旅游服务以及环保产品的策略。此外,基于GIS建立数字化营销网络和远程数据管理系统有利于生态旅游产品的推广,有待开展更深入的研究。

3.4 生态旅游地研究

3.4.1 旅游资源的价值评估
生态旅游往往依托自然特性明显的景观(Jacobson et al, 1992; Libosada, 2009; Jeong et al, 2014),对应的旅游资源大多为自然景观,如河流、森林、峡谷、野生动植物等,此外,处于自然环境中的人文生态景观也可以被视为生态旅游资源(Gulinck et al, 2001)。旅游资源评价是进行旅游开发的前提,是保障旅游活动顺利开展的基础(Bunruamkaew et al, 2012)。由于旅游资源的非市场物品属性,在测算生态旅游产品的经济价值时,绝大部分学者采用了条件价值法(CVM)(Adamu et al, 2015)。例如,Iasha等(2015)通过调查游客对印度尼西亚Puncak Lawang公园自然资源保护的支付意愿(willingness to pay),得出在旅游资源质量超出游客的预期的情况下,适当提升景区门票价格是可以被游客接受的。Lee等(2007)对朝鲜非军事区(demilitarized zone)和平民控制区(civilian control zone)保留价值(preservation value)的测算表明,以上两地除了生态价值和历史价值,也具有极其重要的经济价值,而不合理的开发会削弱综合效益。显然,对生态旅游资源的测算有助于制定合理的管理策略,但由于游客较强的主观性,结果与实际情况会产生一定程度的偏差。
3.4.2 生态旅游的管理
(1) 游客管理。对生态旅游者的管理是通过控制游客数量和游客活动来保护资源的一种方法,承载力(carrying capacity)曾一度作为主流研究方法(Young, 1999; Ahn et al, 2002; Cerveny et al, 2011; Ponting et al, 2014)。然而,到20世纪80年代中期,承载力已由制定最佳合理的游客数量转变为融合资源管理、游客期望与偏好和资源物理特性的综合概念(Boyd et al, 1996),在此基础上,更多游客游憩管理办法被应用于生态旅游研究中,如生态旅游机会图谱(ECOS)、可接受的改变极限(LAC)、游客体验与资源保护(VERP)等(Boyd et al, 1996; Bumyong et al, 2002; Pilcher et al, 2009)。
(2) 社区管理。全球生态保护规范与地方实际操作存在频繁的摩擦(Uddhammar, 2006),所以,构建合理的管理结构、保障地方参与、打造综合治理平台是保障生态旅游发展的重要工作(Oikonomou et al, 2008; Skewgar et al, 2009; Ioppolo et al, 2013)。社区的有效参与可以展现地方风土民情,增加生态旅游的文化内涵,促进地区的可持续发展(Masud et al, 2017);研究领域涉及可行性(Amador, 1997)、管理政策(Belsky, 1999)、参与模式(Ali et al, 2015)、居民感知(Alexander, 2000)、评估(Boley et al, 2014; Boley et al, 2017)等。
(3) 环境教育。生态旅游被视为保护生态环境和可持续发展的有效方法(Cengiz, 2007),游客、当地居民以及公众环保意识的培养对生态保护的促进作用是不容忽视的(Blum, 2008; Oikonomou et al, 2008; Kala et al, 2011; Aciksoz, Bollukcu et al, 2016)。Hungerford等(1990)指出环境教育可以激发游客对环境负责任的行为(environmentally responsible behavior),其重要性也被后续学者探讨。在实践中,旅游解说作为实现生态旅游教育功能的主要途径(Jacobson et al, 1992),可以满足游客求知需求、提升满意度(Orams, 1996; Zeppel, 2008; Apps et al, 2016)。此外,旅游目的地也要重视对生态旅游价值的创造和传播,通过改善解说系统和休闲设施,提供真实的生态体验,充分发挥生态的教育功能。

3.5 生态旅游的影响

当旅游业开始成为自然地区的活跃产业时,生态旅游的影响既包含积极的也包含消极的方面(Maciejewski et al, 2015),研究多集中在经济、社会文化、生态环境和生物多样性影响等方面(图5)。
Fig.5 Impact of ecotourism

图5 生态旅游的影响

生态旅游在经济上的积极作用往往大于消极作用,主要表现在促进GDP发展和就业,并可细分为直接贡献、间接贡献和诱导贡献(Freching, 1987; Aldous, 2013; Aciksoz, Ciftcioglu et al, 2016)。这与其他旅游形式带来的影响基本是一样的,不仅有助于改善当地居民个体的经济状况和生活条件,也会促进社区整体的经济发展和就业(Alcock et al, 1999)。然而,生态旅游所带来的收入不均也引起了居民的不满,特别是景区内消费项目少,当地居民获得的经济利益也最少;而景区周围的初级社区或周边城镇依托较好的服务设施获得的经济利益却相对较高(Libosada, 2009)。此外,经济漏损(进口漏损和出口漏损)、经济结构单一、物价上涨、设施供应不足、产业发展不均等问题也是生态旅游需要注意和规避的。
虽然相对于其他旅游类别,生态旅游被视为一种可持续发展的方式,但很多学者依旧认为外来游客给生态旅游目的地带来的消极影响是主要的,特别是在社会文化、生态环境和生物多样性方面。Sarrasin(2013)从政治经济学视角说明生态旅游对马达加斯加岛的经济带动作用被夸大,而对原始森林完整性的破坏则是很难修复的。对珊瑚、鲸鱼、鸟类等生物的研究也表明,生态旅游确实可能会影响到它们的行为习惯(Theberge et al, 2006; Karp et al, 2009; Huang et al, 2017),但由于目前依旧难以量化生物受干扰的程度,所以对生态旅游带来的长期影响也很难评判(Bateman et al, 2017)。但只要保持较小规模和具备适当的预防措施,目的地是可以承受生态旅游开展带来的不利影响的(Duchesne et al, 2000)。总之,无论前景多么令人望而生畏,都不能否认生态旅游是目前自然资源利用方面较为先进的方式和理念(Libosada, 2009)。

3.6 评估与保护

尽管关于生态旅游的研究不断涌现,但至今尚未有权威的效果评价体系。大部分研究通过构建评价指标体系来实现对生态旅游单方面或整体的有效性评估(García-Melón et al, 2012; Baral, 2015; Boley et al, 2015; Marzo-Navarro et al, 2015; Bessa et al, 2017),但与重视经济增长的大众旅游不同,生态旅游的有效性评估更强调对社会、自然和人类生活的质量提升(Choi et al, 2006)。通过表5可以看出,生态旅游评估涉及的内容很多,涵盖政治、经济、文化、环境、生物多样性等方面,在选定指标集时,需要充分考虑案例地的实际情况和研究目的,以便达到最佳的评估效果。
Tab.5 Examples of evaluation indicators of ecotourism

表5 生态旅游评估指标示例

提出者 要点 指标构成
Bunruamkaew等(2012) 运用层次分析法就物理环境和社会经济两方面确定了9项指标,并利用GIS 对泰国素叻他尼生态旅游的土地使用情况进行了评价 物理环境：①可见性;②土地利用/覆盖;③野生动植物的保留/保护;④物种多样性;⑤海拔(elevation);⑥坡度(slope)
社会经济：⑦与文化遗址临近;⑧与道路邻近;⑨聚落规模
García-Melón等(2012) 通过分析网络过程(analytic network process)和德尔斐法得到13个判定生态旅游可持续性的指标,并对委内瑞拉Los Roques国家公园涉及到的8个不同利益相关者(即专家、政府官员、景区员工、NGO、旅行社、民宿老板、国内游客和国外游客)分别进行了调研 自然环境：①水体质量;②景观完整性;③物种栖息地
社会方面：④教育水平;⑤可利用的公共服务设施;⑥旅游业以外的经济收入;⑦人均收入
环境影响：⑧固体废弃物产生;⑨污水产生;⑩生物多样性丧失
行政方面：私人投资;社会机构的支持;管理条例
Bhuiyan等(2016) 结合旅游、社区和资源所形成的6种关系,从社会、环境和经济三方面设定了47个指标,用以评估生态旅游的可持续性,结果表明旅游和社区对资源产生了破坏,但旅游与社区却呈现出良好关系 社会方面：①打扰居民日常生活;②当地居民获得受教育机会;③居民的环境担忧;④旅游区与居民的互动;⑤对社区的经济利益;⑥社区支持资源保护;⑦资源管理规划;⑧居民参与解说服务;⑨游客获得受教育机会;⑩解说设施;易理解的解说设施;令人满意的解说设施;令人满意的讲解服务;旅游者环境意识;自然和人文体验;环境教育体验;令人满意的游憩质量;参与环保活动;参与机会;多元文化体验;文化交流;居民与游客互动;社会福利;拥挤感;交通拥堵;破坏公共安全;损失传统文化;满足旅游发展
环境方面：保护自然资源;提供可持续收成;生存环境和质量;干扰自然资源;资源开采;周边发展;破环环境;威胁生态系统;突出的观赏价值;吸引游客注意;承载力超负荷;破坏环境质量;破坏当地环境
经济方面：促进环保;旅游收入分配;地区重建;可接受的旅游收入;就业机会;当地居民就业
此外,Ross等(1999a)曾构建了旅游业、当地居民和生物多样性的协同关系框架,为确定特定地点生态旅游的状况提供了图解方法,并以印度尼西亚北苏拉威西岛的3个自然保护区(Bunaken、Bogani和Tangkoko)进行实例验证,证明其可以广泛应用于各类型生态旅游目的地的效果评价(Ross et al, 1999b)。具体到生态环境方面,环境影响评估(EIA)、环境稽核(EA)、影响评估及监测(IA & M)是较为传统的评价方法。此外,生态足迹在近几年也得到了广泛应用(Gossling et al, 2002; Hunter et al, 2007; Ortega et al, 2013),但由于它并不能涵盖所有的环境影响因素,所以与其他方法的结合使用,如生命周期评估等,会进一步增强研究结果的全面性和可信度( Castellani et al, 2012)。
综上所述,虽然生态旅游的研究尚处于青年期(Weaver et al, 2007),但国外学者对此投入了很高的热情。从目前的发展情况来看,未来国外生态旅游的研究将呈现以下几方面趋势：①针对特定区域的研究仍然是生态旅游的主要动向,研究区域依旧集中在生态旅游资源丰富的国家或地区,如哥斯达黎加、肯尼亚、南非、澳大利亚、中国等;②研究对象除了小尺度空间范围内的保护区,如国家公园、海岸保护区、湿地公园等,也将尝试对大尺度空间范围进行探讨;③与生态保护有关的内容依旧是研究热点,但会更加重视人类所发挥的作用,研究内容也会有所偏移,如由资源导向向管理导向偏移,由自然保护向社区保护偏移,由客体研究向旅游主体及其他利益相关者研究偏移等;④研究方法将实现由定性研究向基于实证分析的定量研究转变,并充分利用“3S”技术(RS、GPS和GIS)进行空间可视化表达;⑤研究学科也由旅游学和生态学逐渐扩展至政治学、地理学、景观学、社会学、人类学等其他领域,实现跨学科的综合发展。

4 对中国生态旅游研究的启示

在中国语境下,生态旅游更多地被视为一种旅游产品(刘家明等, 1999; 张广瑞, 1999;周笑源, 2004; 黄向等, 2006; 李强等, 2016),通过对比生态旅游在中西方理论及实践中的异同,Buckley等(2008)指出由于不同的文化背景和历史原因,中国所指的生态旅游对规模没有严格的限定,但突出了自然与文化的融合及健身功效。随着生态文明和可持续理念的不断深入,大众对环保的认识也逐步加深,生态旅游恰恰迎合了大众致力生态保护的需求,从而受到追捧并被视为激励旅游良性发展的重要理念。因此,中国在生态旅游本土化研究的过程中,不仅会涉及更多的人为活动和社会功能,而且在经历从旅游产品到旅游理念的转变和更新,面临着更大的挑战。
目前,中国生态旅游研究已显现诸多问题,如：理论体系不健全、研究方法单一、研究深度和广度不够、实践探索较少等。在生态文明建设的大格局中,生态旅游已成为旅游产业与生态文明的实现形式,是旅游产业融入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的重要途径(钟林生等, 2016),受生态文明建设和全域旅游发展双重驱动,具有重要现实意义(图6)。一方面,生态旅游是落实国家公园与自然保护区建设、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保障生态安全、提高生态效率、发挥生态价值、弘扬生态文化的重要抓手;另一方面,也是贯彻低碳旅游、坚持旅游扶贫、响应全域旅游和“旅游+”理念的必要手段,符合并支撑国家方针政策,在实践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在此情况下,如何有效地借鉴国外研究成果和实践经验,推动中国生态旅游的可持续发展,是值得深思的问题。应从以下6个方面进行探索：
Fig.6 Dual-driver model and practical significance of ecotourism in China

图6 中国生态旅游双链驱动模式及实践意义

(1) 完善生态旅游理论体系。中国学者对生态旅游的概念、内涵等基础特性的认识还不统一,给后续研究带来不便。为此,应参考国外经验,结合自身问题,系统梳理生态旅游的研究框架,对目前尚不明确的概念或理论进行统一,明确生态旅游的内涵和外延,以便为实证研究提供理论指导,推动生态旅游的标准化和规范化发展。
(2) 妥善处理利益相关者的关系。生态旅游涉及的利益相关者众多,各方利益博弈直接影响到综合效果。在国外,有相当部分的研究成果涉及生态社区旅游发展模式、非商业性合作关系构建,除了供需双方的满意度、偏好外,对不同利益相关者主观方面的研究也有涉及,尤其是生态旅游对环境质量的较高要求,务必要考虑相关部门和团体的意见。但中国研究大多集中在社区居民和旅游者,忽略了其他利益者,不能全面整体地洞悉市场参与者的状态。随着全域旅游和“旅游+”理念的提出,供需双方互动性显著增加,如何团结各方力量,开展深层次的合作和保持长久稳固的发展是中国面临的主要问题之一。
(3) 总结生态旅游者行为规律。客源市场的需求直接影响生态旅游产品的供给,对旅游者的出游偏好、行为习惯的研究可以揭示不同客源地游客的出游差异,准确把握市场发展动向。虽然国外研究在此方面也稍显不足,但已开启从理论到实践的有效转化过程,这是中国需要借鉴和参照的。此外,考虑到生态旅游的教育功能和生态保护要求,中国在实践中还需注意生态教育和解说系统的搭建与完善,理顺生态旅游教育运行机制与实施步骤,并以保护生态为前提,开展生态体验、生态认知和生态教育等系列活动,传递生态文化和价值观念,这对加深公众对生态旅游的认识,提升生态旅游者素质和环境意识,树立正确的生态文明理念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4) 拓展目的地研究尺度和管理模式。由于各国和地区之间的政治制度、经济水平、社会文化差异明显,国际研究多集中在小尺度空间范围,研究对象以保护地的个案研究为主,如国家公园、自然保护区、湿地公园、海岸公园等,因此,研究结论带有鲜明的区域属性,缺乏普遍适用性。中国学者在研究过程中,不仅要针对不同资源类型,探索科学合理的价值评估方法,为旅游地的等级划分提供依据,同时,也要注重大尺度空间范围研究,归纳普适规律。另外,随着生态旅游概念的泛化和人们需求的增长,中国大、中城市中涌现出新的生态旅游模式,形成城市旅游休闲游憩空间,与之相关的资源价值评估和日常管理是值得关注的问题。此外,如何有效开展生态功能区划是完善主体功能区战略和实现美丽中国建设的要求,在国家公园体制建设过程中,生态旅游的作用机理需要进一步探讨。
(5) 重视生态旅游的影响研究。对生态旅游作用和影响的研究,要本着努力扩大积极作用,缓解或消除消极影响的原则,研究生态保护与旅游发展的互动机制,结合生态文明建设链和全域旅游发展链的现实驱动因素,为提升生态旅游有效性提供依据。中国大部分研究仅对生态旅游的影响结果进行描述性阐释,特别是对社会文化影响的研究较少,关于具体影响程度和发展趋势预测的量化研究也需要进一步加强。国外研究已较为完整地呈现了生态旅游的影响维度,中国在参照国外经验的同时,要结合案例地实际情况,定量分析影响结果,实现研究的科学性。
(6) 优化生态旅游的效果评估方法。生态旅游追求旅游发展和生态保护的综合效益,除借鉴国外盛行的指标量化评估方法外,中国学者也应努力搭建满足中国独特发展需求的定量评估模型,探讨影响生态旅游有效性的变量特征。因为旅游活动的综合性和复杂性,效果评估的范围也较广,对生态旅游环境监测,住宿、餐饮等基础设施的生态化评估,是构建完整的生态旅游理论体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也是未来需要关注的领域。

The authors have declared that no competing interests exi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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